端贤妃匆匆赶来,如数家珍一般说出当年纯元皇后的爱用之物。
玄凌听的凝神,看向端贤妃的眼神不自觉带着几分温柔。
“是了。当年纯元曾把杏仁茶的制法教给你,宜修亦曾学过。”
端贤妃眼底隐隐含泪,声音颤动,却说这杏仁茶用不好,便是杀人利器。
玄凌大惊,端贤妃这才将姜福海、剪秋等人的口供一一道来,还将带来的加入桃仁的杏仁茶给方海检查,果然尝不出分别。
方海一锤定音,直到掺入桃仁的杏仁茶和芭蕉蒸食的食物同时用,孩子纵然在腹中长大,也会胎死腹中,生下的死胎会身带青紫瘢痕。
而孕妇,也会被拖累地血崩而亡。
这正与纯元当年的情状一模一样。
玄凌豁然起身,厉声道:“去慎刑司!”
剪秋和姜福海是谁的人,背后主使之人不言而喻。
胡蕴蓉看着玄凌远去的背影,笑道:“甄氏姐妹好本事,这样久远的事情都被你们挖出来了,若不是本宫知道些许纯元旧事,只怕今日要就像贵妃、敬德妃一般插不上话了。”
甄玉嬛轻笑上前,目光朗朗划过眼前的四妃,不无几分得意道:“臣妾不过误打误撞罢了,皇后作恶多端,有此下场不足为奇。”
“四位娘娘谬赞了。”
敬德妃道:“明明只有胡淑妃一人夸你们,怎么倒好像是本宫四人都给你面子了?”
端贤妃看着甄氏姐妹与纯元皇后相似的面容,微微摇头,“贵妃娘娘,臣妾身子不适,先行回去了。”
陵容轻轻颔首,目送她出去,才道:“胡淑妃身为舞阳大长公主之后,知道些宫廷秘事不足为奇,或许甄氏今日就是等着胡淑妃你来,才好搭台唱戏呢。”
毕竟当初胡蕴蓉一进宫,就将身上的尊贵之处抖搂了个干净,琼脂的妹妹伺候过纯元皇后这样的美差,当然也没有放过。
敬德妃不欲多言,看着殿外愈发瓢泼的大雨,“雨越发大了,咱们也该散了。”
陵容道:“咱们顺路,一起吧。”
胡蕴蓉看着陵容和敬德妃说话的样子,嗤地一声笑:“现在是姐妹相称,万一皇后被贬,恐怕就要刀剑相向了。”
陵容回身道:“胡淑妃还是管好自己吧,你说话没个遮拦,让底下人笑话。”
胡蕴蓉狠狠一瞪甄氏姐妹,愈发不屑,直言道:“无论皇后如何,后位总与她们无关。”
她尤其盯着甄氏姐妹,甄玉嬛心里虽然不服气,但也知道人在屋檐下,便压着没有说话。
敬德妃和陵容慢慢出去,陵容道:“姐姐,慎刑司可都安排好了?”
敬德妃伸手去接滴滴落水,声音似乎隔着雨汽愈发模糊:“娘娘放心。陛下到了那儿,不仅是纯元皇后,还有这些年的所有,所有……”
“她朱宜修会为自己的行事付出代价的!”
殿内,一时间只剩下胡淑妃和甄氏姐妹。
她们如今一个是充媛,一个贵嫔,胡蕴蓉的高傲性子虽然看她们与从前没什么两样,可是甄玉嬛自觉身份不同,便有意攀谈:“淑妃娘娘,就不想为自己早做打算吗?”
胡蕴蓉背脊一僵,道:“充媛这话什么意思?本宫不明白。”
甄玉嬛无暇揭穿她装傻的样子,说:“万一皇后彻底不中用了,那后宫以谁为首?”
胡蕴蓉被说中心事,盯着方才陵容坐过的凳子,嘴硬道:“这些还不是你一个小小九嫔该操心的事情吧?”
甄玉嬛如今大事在前,也不顾上反唇相讥,而是说:“如今贵妃又册封皇贵妃的旨意在身,有敬德妃、端贤妃在身边,娘娘可谓是势单力薄啊。”
胡蕴蓉这才掀起眼皮仔细瞧了瞧对面的姐妹二人,“就凭你们,就能帮到本宫?”
甄玉嬛道:“贵妃二子一女,淑妃娘娘本来也该是二子一女的,难道娘娘就不想从谦仪夫人那儿,将和睦帝姬抢回来吗?”
见胡蕴蓉意有松动,她更是上前一步,“从去年此时下了晋封皇贵妃的旨意开始,已经过去快要一年了。”
“最多再有半年,内务府就会将一切礼节都准备好,娘娘若是想争,还要趁早为妙,否则木已成舟,你我都难以自保。”
说罢,不等胡蕴蓉反应,便带着甄玉姚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