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昌珉留宿三房一事,其他人暂时不知晓,他回到村里也没对外说。
至于郭盛祺提的那事儿,郭昌珉脸都替他们躁得慌,唯有这夫妇二人不觉得有甚。
郭昌珉翌日走前,只留了句:“待老大家的出了月子,你同你娘子回趟村。”
郭盛祺正要开口说什么,郭昌珉抬手:“供你的是老大老二,即便要供你孩子,也得老大老二同意,我说了不算。”
回到厢房,冯玉急切地询问:“怎么样怎么样?爹怎么说?”
“大嫂出了月子,我们回村再一同商量。”
冯玉皱眉,“这不是爹一句话的事吗?为何弄这么麻烦?”
见自家相公脸色不对,冯玉岔开话:“那我明日带些东西去医馆看看大哥大嫂。”
郭盛祺:“不行。”
冯玉:“夫君?”
“前几日刚得了消息,我们没去医馆看大哥大嫂一眼,这会儿去?”
这会儿去,岂不是目的太明显了?
冯玉左右一想,有道理。
“那?什么都不做?”
“走一步看一步吧……”郭盛祺瞄了眼冯玉的腹部,先不论再供他们这房孩子,冯玉怀的是男是女还不清楚,没必要为没有着落的事得罪大哥二哥他们。
不过,也是时候回一趟老家了,毕竟大房这次遭罪与他有间接关系。
……
医馆。
郭盛安恢复的不错,就连李大夫也啧啧称奇,“你这恢复能力,快些赶上郡里走镖那些武夫了。”
脚能下地走路了。
虽然走得慢,但他有底气拒绝坐上二弟拉的板车。
“还是劳烦二弟拉拉我俩孩子,我与月娘慢些走便好。”
郭盛全看了看大哥大嫂,料到夫妇二人途中要说些私房话,便将东西和龙凤胎往板车上一放,大丫合力推着后座,一前一后地在雪地里慢走。
龙凤胎除了面色有些僵,一路走来有月娘时不时看顾着,没出什么大事。
走到村口,闲聊这场大雪的老妪们,注意到这一家子,好奇地围上来。
“这不是安子吗?听说月娘生了对龙凤胎,这可是喜事,家中可要摆席?这可是你盼了多年的儿子!”
双生子誉为不祥,龙凤胎却是龙凤呈祥的吉兆,不过这样的说法只在天家、朝廷那般讲究人家算数,农户人家孩子易夭折,双生子疼都来不及。
不过,他何时盼儿子多年?
郭盛安知晓解释无用,街坊邻居看人是看其平时做法居多,就好比三房是读书人,在村里名声却不怎么好。
都是他与二弟做惯了老黄牛,牺牲居多的“功劳”。兴许也是如此,大家伙儿觉得他没儿子没底气,不反抗家中爹娘的决定,供着三弟,觉得他盼儿子多年?
郭盛安扯动唇角,露出那张面朝黄土背朝天,褶皱得有些憨厚的笑脸:“婶子,这得看爹的意思。”
“你这龙凤胎可是十里八村头一份,你可是咱们村的大功臣!怎么也得摆个百岁宴吧?怎么就……”
郭盛安沮丧道:“这次我与月娘在镇上医馆待了一个多月,掏空了家底,哪还有多余闲钱摆什么百岁宴。”
几个老妪眼底闪过八卦之光,嘴里喋喋不休,聊的逐渐偏离了话题。
“郭童生考了这么多年也没考上秀才,孩子都那么大了,还考?”
“这次若是还……欸,婶子也不是说什么丧气话,真若还是未考上,安子,你和你二弟还供不?”
“要供兄弟,不还有闺女吗?反正安子现在也有儿子了!只是大丫看着太瘦了,头大身子小,不好生啊,那彩礼……拍!”那老妪掌掴了下自己,佯装悔意道:“瞧瞧婶子这张嘴,不会说话,安子你不会介意吧?”
郭盛安也顺着台阶下,笑意褪去,满布乌云道:“婶子,我不会卖了女儿供三弟的,那是月娘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是我闺女。”
“欸欸欸,婶子错了错了,大丫啊,婆婆我说错话了,你别往心里去啊。”
见这老婆子轻拿轻放,对大丫道了歉,郭盛安也没了招呼的心思,埋头继续往前走。
……
看着郭家人离开,又回忆了下郭盛安最后那表情,她们皆起了看热闹的心思。
郭盛祺早在昨日赶着借的毛驴,带了不少东西回来,那大张旗鼓的仗势,不知道的还以为他衣锦还乡,有多孝顺呢。
谁知道打什么主意?
今天郭盛安一家回来,估摸着有火花碰撞了。
顾不上闲聊哪家老母猪下了崽,忙提步跟上,准备听墙角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