打那以后,何秋在南锣鼓巷这片孩子堆里名声大噪,大有“平生不识陈近南,便逞英雄也枉然”的感觉!
成为“大哥”的何秋仿佛开启了人生密码,从而一发不可收拾。
不仅是院里的许小年、槐花等孩子跟他一起玩,就是院外的一些孩子们也对他马首是瞻。
何秋只要一放学,指定是不着家。
如此一来,家中便只剩下了傻柱一人,望着空荡荡的房间,他心中不禁涌起一股莫名的孤寂感,觉得生活似乎少了些滋味。
就在这时,家中的正房门伴随着“吱呀”一声,缓缓地被推开了。
贾张氏那张堆满笑意的脸庞出现在了门口,她觍着脸,似乎带着几分不好意思,缓缓走了进来。
傻柱一听这声音,立刻从床上弹了起来,一脸疑惑地看着贾张氏,“哟,贾大妈,您是有什么事儿吗?”
贾张氏一听这话,脸上闪过一丝尴尬,她嗫嚅着,“啊……柱子啊,大妈其实是有件事想求你。”
傻柱一听,眉头不禁微微皱起,心里暗自嘀咕:“这老太太不会又是来借钱的吧?上次借的还没还呢……”
但他面上并未表露分毫,只是客气地回应道:“啊,贾大妈,您看我这还没到发工资的日子呢,家里的钱也都在秋菊那儿管着。要不,您稍等会儿,等她回来再说?”
贾张氏一听这话,脸上顿时浮现出一抹尴尬之色,“这个嘛,柱子啊,我其实不是来借钱的,你千万别误会。上次借的钱,等小当下次回家,我们一定会还给你的,你放心。”
傻柱闻言,也显得有些不自在,他摆了摆手,笑道:“嗨!贾大妈,您别急,那钱的事儿不急于一时。等您手头宽裕了,再还我也不迟!”
见贾张氏不是来借钱的,傻柱心中稍安,随即问道:“那贾大妈,您今儿个找我,到底是什么事儿?”
贾张氏缓缓开口道:“其实,是你淮茹嫂子的事儿,她刑满释放了,马上要回家了!届时,我想让你去车站帮着把她给接回来,成吗?”
傻柱一听,心中不禁感慨万千,时间如白驹过隙,转眼间十年已逝。
“哦!是秦姐要回来了啊,这可是个大喜讯!没问题,到时候我一定去接她!”傻柱爽快地答应道。
见傻柱如此痛快地应承下来,贾张氏心中的大石终于落地。“柱子,真是太感谢你了,关键时候还是得靠你啊!”
“那像秦京茹,真是个白眼狼。听说要去火车站接她姐姐,就推说单位有事走不开……”
“哼,这个白眼狼!当初若不是我们家帮她,她哪能有今天?”贾张氏气愤地道。
傻柱瞅着愤愤不平的贾张氏,心道:“你说的秦京茹,她现在也是自顾不暇了,那有心思去管别人……”
…………
这年月的的四九城,别看是夏国的首都,某种意义上还只是个放大的农村。
与乡土文化有着千丝万缕联系,建筑格局很像是把传统乡间的院子连起来,形成了胡同,街巷,夹道,甚至乡村的水井的痕迹还常见。 林海音《城南旧事》四九城南城胡同之井一如乡村之井。
在许多旧文人看来,四九城也是最具有“乡愁”的城市,郁达夫就曾说只要在这里住上两三年,就会对四九城害起怀乡病来。
解放后虽然“天桥撂地摊”现象消失了,但“天桥”的文脉始终在四九城的胡同中活跃着。
虽然几年前彻底销声匿迹过一段时间,但到了这几年胡同里的“天桥”年再度复燃。
南锣鼓巷里许多蹬三轮的事实上都有着过去的老“天桥”的“影子”,安五爷这样的人就是其中之一。
过去拉洋车的虽然早已不在,但三轮车却成为替代品,如今安五爷不仅拉人还开始去天桥拉货了。
这三轮车七十年代直到八十年代都是四九城重要的运输工具,自然,也像老天桥一样,蹬三轮的多来自底层,卖力气,养家糊口,蹬起来因为负重,眼睛没什么内容,就是使劲蹬。
安五爷从南锣鼓巷到天桥转悠着拉活,在这待了几十年了,平时就在这固定“停车位”候着。
他的顾客也多一半是口口相传的回头客。
安五爷打小在锣鼓巷长大,从小耳濡目染,脑子里装了本京城历史。
你要是坐着安五爷的车跟他聊南锣鼓巷,他能一步一个故事。
南锣鼓巷的街坊们没事儿就喜欢跟安五爷聊天,“老爷子懂的确实多,说什么都头头是道,老的少的都爱听他讲老事儿。”
一天下午,附近中学一个外地来的学生找安五爷学正宗的京城方言,安五爷很乐于跟年轻人讲关于老京城里的一切。
“规矩!”
安五爷有脾气,用他自己话讲挺“各”的。
坐他的车,从来不讲价,“连逛带讲下来50分钟到一个小时,五块钱。”
客人再讲价,他就回一句“您再看看吧”。
附近车夫要价都是两块五的,讲价的话两快二、两块、一块八毛的都有人拉,他不,“我要五块就是五块,因为我值这个价。”
有乘客提前约好下午4点坐车,5点才来,拉着安五爷解释“碰见一熟人聊会儿天耽误了。”
对不起,您坐别人车吧,我下班啦。”乘客再说什么也没用,“这人不讲信誉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