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在一分一秒的走过,潜伏在山坡的民兵在焦急的等待着即将开始的战斗。
所有人压抑着呼吸,望着坡下稀稀落落的杂草土地,焦急的等待。
轰隆隆隆一阵发动机的声音远远的传来,民兵五人一组,分散开排列在道路两侧的坡地上,百米远的距离射击,对于多数的民兵的射距还是有些压力。
林荣不清楚那两台汽车到底有多少日军,心里有些担心,怕的是这些民兵会有人在这次的战斗中牺牲,让自己无颜面对李家庄那些死去亲人的眼睛。
一将功成万骨枯,多少功名赫赫的百战名将,是靠着手下的累累白骨,打出的名声!
自己这个生于和平年代的军人,来到这个世界,依然没有摆脱面对对手下死亡的带来的压力,也许自己终究不是一个合格的带兵将领,不过是这乱世一个不知名的小人物罢了。
骨子里依然保有着,过好自己的生活,每天能够快乐,这样朴素又不思进取的基因。
轰隆隆隆隆…汽车的发动机声音越来越大,一辆打头的三轮挎斗摩托,依然在前路开道。没有半点停顿,没有所谓的侦查地形,也没有试探性的仰角射击,就是这么豪横。
也许对于追了一路的日军,他们也已经疲惫不堪,也许他们不认为这样仔细的侦察,对于迫在眉睫的逃窜敌人,没有意义,也许他们认为前方大卡车里油箱有着充足的汽油,完全没必要伏击冒险,也许这一切都是他们自己的猜想。
摩托车很快的停在横卧在路口的三棵树木,司机看着这三棵并排放置的大树,心里有了不好的预感,坐在车上一动不动。
挎斗上的鬼子,仰起头打量着道路两旁的斜坡上方,视野里一无所获,周围是依然那么的安静!
装甲车慢慢停在了摩托车的后方,两辆被帆布帐篷遮盖的军用卡车,与最后面压阵的敞篷卡车依次停下。
坐在装甲车里的上尉,有些疑惑的透过射击孔望着外面。
装甲车的距离第一个炸药包就在半米远的距离,第二个炸药包就在装甲车后轮位置的车底。
千万不要哑火!林荣内心暗暗的祈祷,拿起细铜线果断的连接到电瓶上。
轰…轰…轰…轰…
接连两声惊天巨响,五吨多重的装甲车被掀的翻起侧移,这个正面装甲厚度14mm,底部装甲6mm的装甲运兵车,被藏在地下的两个tnt炸药包同时起爆,犹如被重炮狠狠一击。
巨大的声响在车内震荡,炸药包巨大的能量撕开了底层薄弱的装甲,火药气体的能量在车内产生巨大的乱流冲击。
没有哀嚎,没有痛苦的求救声,这个被撕的破烂的装甲,如同一口铁棺材,静静的躺在那里。
埋在装甲车前方的炸药包,不但将装甲车造成破坏,更是将摩托车和车上的两名鬼子送上了天,摩托车在空中撕成了几块大的碎片,两名鬼子被巨大的能量炸的粉碎。
林荣身边的士兵距离百米远的距离,依然被巨大的爆炸声震到耳朵暂时性失聪。
后面几辆汽车的爆炸有些平平无奇,黑绿色的浓烟看起来倒是有些壮观。
中间靠后的一辆卡车司机,推开车门,跌跌撞撞的走下汽车。
最后一辆汽车停车的位置距离炸药较远,司机和士兵没有大碍,只是被巨大的爆炸声震的有些发懵。
战场陷入了短暂的安静。
林荣克制着耳朵嗡鸣声带来的不适,拿起长枪,没有理会跑下来的司机,对着车上发懵的士兵,扣动扳机。
啪!视线里,士兵的头颅喷出一股鲜红的液体。
这一枪打醒了潜伏的民兵,也打醒了正在发懵的日军。
日军不愧是训练有素,在同伴被爆头的瞬间,扛着长枪翻身下了卡车,十四名士兵没有人指挥,各自分场两伙,以汽车为依托,背靠背的面对着两侧的山坡。
啪…啪啪啪两侧山坡,三十余支长枪集体开火,视线里再次有数名日军被击中。
等到众人拉枪换弹的时候,靠近北面山坡的日军散开距离,以不规则的直线快速移动,民兵枪口的准星里,日军看起来忽左忽右,变得非常难以瞄准,啪…啪啪,不断有枪声响起,只是倒下的日军寥寥。
南侧的日军却是倒了大霉,魏大脑袋架起机枪,对着六七个鬼子开始扫射,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嗵…
没子弹在机枪的枪管里连续的飞射,机枪一阵阵的反震,被魏大脑袋紧紧的抵住,身体这一刻,与机枪的震动仿佛找出了共同的默契,身体随着每一次震动,微调枪口。
子弹仿佛长了双快脚,在地面掀起一股烟尘后,一颗颗子弹迅速的向着日军跑去,一颗,两颗三颗,子弹在第一个日军的身体的左肩穿过,第二颗子弹跑到了右侧的胸口,下一颗子弹快速的跑向了另一个日军的身上。
就这样从左向右右,从一个鬼子到另一个鬼子,在到下一个,明明看到了子弹追了上来,可就是偏偏躲不开,跑不过,眼睁睁的看着子弹穿进自己的身体,感受着疼痛与灼热,一瞬间好像泄了气力。
两个鬼子很是机灵,看到机枪子弹咬了过来,向后一仰飞快的在地上打了个滚,翻滚的同时还不忘观察目标,刚一停稳,没有做稳定的瞄准动作,凭着多年的感觉端枪就射。
一发子弹快速的射来,贴着民兵的脸颊飞过,火热的灼痛感,让民兵吓出了冷汗,再往右一点点脑袋就会被打爆。自己在鬼门关刚刚转了一圈。
谁特么说日本鬼子不堪一击,看看这步伐,这躲避的脚步,这被爆炸震撼的同时,又被围攻,依然保持这么顽强的斗志,和精准的枪法,每个日军都是这么的有序。
换成自己能做到吗?恐怕早就被打的哭爹喊娘了。
只是这个开枪的日本鬼子同时被四个枪手盯上,啪!啪!啪!一阵乱枪下,终于有一颗幸运的子弹穿过日军的胸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