至于如果付出那么多依旧得不到老人的同意,季唐之也没办法。
刚开始的时候,他面对的困难更多。
习惯了出门坐车、有人给准备一日三餐的日子,到了这样的荒郊野外可没那样的条件。
难以入口的食物、崎岖不平的山路、无法沟通的方言,还有人们冷漠的脸……
并不是所有的付出都会有回报,也并不是你好脸相应、好言好语别人就要给予回应。
这些年的经历把季唐之那点大少爷性子全都给磨平了。
沈荷看着他有点沧桑却分外吸引人的脸,觉得自己恐怕真的陷进去了。
“这些天谢谢了,跟你聊天之后我收获很多,也给我们指明了后续工作的方向,明天我们就要走了。”
其实今天就该走了,因为私人问题,她又拖了一天。
季唐之也愣了下,不过还是说,“那就好。”
两个人并没有给彼此留下联系方式,除了名字,也并不知道对方更具体的信息。
沈荷以为以后再也见不到这个人了,她觉得自己说不定只是一时萌动,等时间久了也就忘了。
却不知道有些东西,是怎么也忘不了的。
她第一次知道相思的滋味儿,笔记本上,画了大半本的季唐之的素描画。
有他站着抽烟的,帮老人背柴禾的,还有笨手笨脚烟灰把衣服烧了个洞,满脸可惜的……
沈荷忍不住笑了出来,接着又渐渐变成落寞。
她向来都是理性的,而季唐之看得出是个有故事的人,他们之间年龄差的比较多,说不定对方早已结婚,做小三这种事,沈荷是万万不愿意的,与其那样,宁可把这份相思永远埋在心底。
再遇季唐之,是一年后在某个少数民族村落。
听说当地人会一种很独特的刺绣手法,正在申遗,沈荷心里一动,便去了。
其实她只是想寻找会手工刺绣的匠人,跟对方为接下来的服装展要用的衣服刺绣,至于是什么刺绣手法,并不是很看重,只是沈荷有种强烈的直觉,季唐之很可能就在那里。
一路上,又是飞机、又要换乘长途汽车,最后连汽车都进不去,只能步行。
闷热的天气让人喘不上气,上次进山,已经到了秋末冬初,又是北方,树叶几乎都落光了。
此刻除了热,还有难以防范的蛇虫鼠蚁,沈荷再怎么样也是个女孩子,天生怕这些,各种小心可临到寨子,还是被不知道什么东西咬了一口,手腕肿起又红又大的包来,很刺痒,总想挠。
沈荷满脸狼狈,头发乱七八糟粘在脸上,除了包,身上还被草叶割出不少红痕来,同样很痒。
她有些难受,后悔这次冲动的旅行,身后却传来咦的一声,她转过头便愣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