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师父才不是……”
阿山还没说完,就被程意打断,“没错,我就是打铁的,你想打可以给你内部优惠价。”嘴巴一咧,亮出口大白牙。
季晚晚翻了个白眼儿,什么玩意啊,她要那个干吗。
不过这屋里实在太热,她就站了那么一会儿就受不了,又想看他们怎么打铁的,就往后退,一直退到眼睛能看到的最远的位置,这才停下。
程意注意到她的动作,也没赶她,给阿山使了个眼色,从口袋里掏出一串钥匙来。
阿山蠕动了下嘴想说什么又给闭上了,接过钥匙了,撩起布门帘,稀里哗啦几声响应该是用钥匙拧开什么,没多大会儿拿出一块矩形的铁条。
收回钥匙,程意就让出位置,走到墙边,拿起挂着的一条干毛巾擦了擦汗,看着阿山把铁条放进铁匠炉里。
“火再旺一点。”他提醒了句,把衣服又往上撩了下。
阿山往里面添了些黄泥水泡过的木炭,拉动风匣,火苗像是要冲出膛口,屋里又上升几度。
程意又擦了把脸上刚冒出的汗,用毛巾又擦了擦露出的小腹和后背,那毛巾就已经半湿了,随手取下墙上挂着的黑色打铁围裙系好。
他走上前,阿山往旁边挪,程意继续拉动风匣,胳膊上的肌肉随着动作微微鼓了起来。
“好,行了。”
阿山赶紧举起大锤,站在砧子旁等待,程意抓着钳子,钳子上夹着烧的通红的铁块,在相对较冷的空气里跳动着亮黄色的火星。
大锤落下,火花四溅,季晚晚明知道自己并没站在旁边还是被吓住了。
大锤和小锤交错着铿锵有力地砸在铁块上,边缘处的一些细碎铁皮脱落下来,围裙虽然遮挡了身体的大部分,但还是有一些落在胳膊上、甚至脸上。
季晚晚咬着嘴唇这才没惊叫出声,眼睛随着一锤子、一锤子落下眨着,好像砸的不是铁、而是她的心。
工作中的程意紧绷着脸,再没有平时调笑的样子,铁块一分一毫的变化都逃不过他的眼睛,看起来分外认真。
两人合作多年早已有了默契和特定的暗号,几乎同时收手,程意快速把铁块又夹进铁匠炉中煅烧,如此反复。
季晚晚看了一会儿就走了出来,一方面是热的,另一方面是感觉心脏都随着两人打铁的频率跳动的有些快,再多看一会儿她怕自己需要速效救心丸。
她当然知道打铁匠,古装电视里更是看过不少,场景、器具都差不多,但远没亲眼看到的震撼,她还以为这种古老的技艺或许大多数已被现代科技取代,没想到在山清水秀的乡下依旧存在。
坐在院子里,哐哐的打铁声依旧能听得见,但声音小了很多,眼睛盯了那么一小会儿炉火和火花,再看别的地方都感觉颜色暗淡失真。
揉揉眼睛,她决定还是出去逛逛,管他们是真打铁还是假打铁,反正又不关自己事,她顶多就算个租户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