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厌闻言,将圣旨摊开,言简意赅道:“当今圣上并非先帝所出,而是因通奸所生,我已让人去请嵇太后,真假对错,即刻便能得知。”
子书扶暨不知想到了什么,突然笑了两声,压根不在“通奸”这个重点上反驳,反而突然转身,朝子书岁靠近。
子书岁此刻手中没有武器,但即便徒手也能敌过子书扶暨,可她却不想蓦然动手。
面对着他的靠近,她默默后退,“你别过来。”
她看着他,正色道:“你已经没有退路了。”还是投降吧。
子书扶暨听见这话,仿佛是听见什么绝情之言一般,他顿在原地,神情好似十分受伤——
“我知道,方才若没炸毁那暗道,或许我还有退路,可如今……”
“岁岁,成王败寇,我不惧死,只是无法兑现对你的承诺了,不过,往后没有了我,你或许能过得更好。”
“这样也好……这样也好……”
他说着垂下了眸子,让子书岁无法看不清其中情绪。
子书岁闻言,眉毛抿成一条哀愁的直线,她听他那话,就好像他下一刻就要去死一样。
她警惕起来,为了防止他像沈令薇那样突然自戕。
她想劝他投降,于是声音也稍微柔和了些,“既然你也知道没有退路了,不如投降,我会向义父求情,不会让你死的。”
子书扶暨唇角扯出淡淡的笑,他抬眸,眼中是忧伤之色,“岁岁,我不止是你的兄长,也是自小就被当储君培养的太子。”
言下之意,是他不可能投降。
子书岁忽然沉默了。
又听他声音缥缈而空洞,“岁岁,我一直有句话,从未对你说过。”
“现在若再不说,恐怕此生便没有机会了。”
子书扶暨一边开口,一边朝子书岁靠近,子书岁心有动容,并未阻止。
直至他重新站在她的面前。
他略微弯腰,低头在她耳畔,温热的气息洒在她的耳蜗——
“岁岁。”
“对不起。”
这一声道歉,子书岁也不知他是在为从前,还是在为今日。
下一瞬,子书岁只感觉腰腹处传来细细密密的疼,她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想推开眼前一直装温柔的男人。
可她却无论如何也使不上力气,她低头,只见那根银针被子书扶暨抽出。
子书岁的信任在这一刻土崩瓦解,她仰头朝那双陌生的眼睛望去。
此刻,子书扶暨的眼中仍是透着几分悲伤。
殿内,萧必安阴冷的声音响起,“子书扶暨!”
萧必安的视角,根本能看不见子书扶暨的动作,但他却感觉到少女的不对劲来。
萧必安抬步上前,一边将手抬起,欲将暗器直接对准子书扶暨的脖颈。
脖颈是人体最脆弱的部位之一,只要一下,就能让人顷刻间死去。
子书扶暨快速地搂过少女无力的身体,抓着她的腰和脖颈,让她挡在自己身前。
子书岁的背贴在他的胸膛上,被迫面向萧必安,却是无可奈何。
她的眼眸平静如幽深湖水,里面深藏着被背叛后的失望,想到子书扶暨刚才的那声道歉,她现在知道了,那是为现在的行为而道歉。
那根银针,能让人暂时失去武力,甚至连基本的力气和反抗能力都没有。
耳旁又想起子书扶暨的声音,这次显得无情多了。
“据说人在紧张害怕的时候,容易失了准头,”子书扶暨的声音不再有温度,“萧必安,你也要试试吗?”
那厢,萧必安果然是被他这话影响到,“你到底想要什么?”
“出去。”子书扶暨命令道。
萧必安不动。
子书扶暨便从怀中掏出一把匕首,将匕首贴着子书岁的脖颈,见萧必安还是不愿离开,他手上用力,锋利的匕首顿时在少女娇嫩的脖颈上划出一道口子。
“你真以为我不敢杀她?”
子书扶暨看着萧必安,狠心道。
“你别动她!”萧必安终于动了,目光紧紧地盯着子书岁的伤口,“我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