乔清月脸上在笑,眼神里却没有丝毫温度,甚至还带了几分嘲讽意味儿。
“二伯娘,我这不是在帮你们抱不平嘛,你们说我们欠了乔家的,那自然得好好算算是怎么欠的,又欠了多少!
刚刚大家也说了,在我奶奶嫁进来之前,乔家可以说一贫如洗,怎么就在我奶奶嫁进来之后,开始慢慢富贵起来了呢?
大家许是忘了,当初我奶奶可是咱们镇上有名的富贵人家的女儿。
当时,我奶奶嫁进来带了多少嫁妆来,我不知道,但我想,有的是老人知道。
更何况,既然是嫁妆,自然也有嫁妆单子的,二伯娘,我想你应该也很清楚吧。
我奶奶虽然是填房,但嫁过来到现在也已经有快三十年了。
虽然大伯二伯小的时候我没见到过,可就算我弟弟都出生了,奶奶依旧对两个伯伯关爱有加。
那时候没分家,但凡家里有什么好吃的好喝的,从来都是先紧着两个伯伯和那几个堂兄。
新衣服新鞋子更是换季就填新的,就连我们这亲孙女亲孙子都没有这待遇。
光这些二三十年的累积下来,只怕也不是个小数了吧,最起码四五十两是打不住的。
再说当初大伯二伯结亲,不管是聘礼还是盖的新房,也都是我奶奶的嫁妆里出的。
大伯结亲,聘礼给了十五两,再加上酒席、盖房,足足花了四十五两。
二伯就更厉害了,二伯娘光是聘礼就要了二十五两,都赶上镇上的姑娘了。
再加上零零散散的算下来,二伯娶亲花了五十两都打不住。
还有我大伯二伯家的四个堂哥更是从六岁开始读书,每年的束脩笔墨也都是我奶奶出的。
当然,这只是我偶然听到爷爷奶奶算账时说的,还有很多没听过的花项就不一一赘述了。
也就是说,从我奶奶嫁过来,光是补贴你们这两个不是亲儿子的儿子,我奶奶至少花了近二百两银子!
我想二伯娘你总不会说这钱是我那爷爷挣的吧!
打零工一年能挣多少,大家伙心里比谁都清楚。
至于我这大伯二伯一年到头更是下不了几次地,指着他们挣钱,怕是一家子都得饿死。
所以这钱怎么来的,还用我说吗?
再说当初分家的时候,你们是怎么分的?
原本这七间房,盖的时候早就说好了每房分两间。
可你们倒好,竟是借着我爹读书花钱的名头,硬生生把房子占了去,就连奶奶都被你们给轰了出来。
如今你们住着这大院子,我们却住着破茅屋。
甚至家里剩下的七八十两银子也只分给了我们十两。
就这,你们还敢造谣说我奶奶欠你们的,当真是一点儿良心都不要了?
如果不是顾念着我爹读书,不愿意家里的名声闹得太臭,又有谁会这样惯着你们?
如今可倒好,一个个学那老太太吃柿子,净会挑软的捏!
我看你们是忘了,兔子急了还咬人呢!
今天我把话放在这儿,我奶和我爹是心软,可如今家里一贫如洗,眼看着一家子老少要活不下去了,谁也甭想再往我们身上泼脏水!
尤其是你们这些吸人血的豺狼!
若再敢在外面污蔑我奶奶,我不介意直接去衙门击鼓鸣冤。
反正我光脚不怕穿鞋的,到时这些年事实如何,自然有青天大老爷分辨。
再说还有我奶奶的嫁妆单子做证据,那些个狼心狗肺的可是一个都别想逃!
就是不知道到时候我那几个在书院装得风光霁月的堂哥会是什么结果了。”
乔清月一句句说得掷地有声,可半点儿没藏着掖着,直接把老底儿都给掀了。
孱弱的身子犹如一把锋利的利剑,直直地站在院中,散发着骇人的气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