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甲掐断手里的芦苇，中年男人深吸一口气，下定决心。

……

趁着夜色，举灯来到柴房，中年男人撇开所有下人，独自面对呼哈大睡的芦荻。

“唉~”中年男人叹气，朝芦荻狠狠踹一脚，泄愤。

“嗯？“芦荻吃痛，朦胧双眼看向门口。

“开灯？停电了？”芦荻揉揉眼睛。

“胡说，你是不是芦荻？”中年男人问道。

“哦，这里不是~”芦荻想起不在原来家里，“要钱没有，要命一条。”

“你是不是芦荻？”中年男人懒得理会芦荻泼皮话。

“是，怎么样？”芦荻一脸光棍像。

“这些年，你在干什么？”听到芦荻答应，中年男人沉重的心微微放松。

“我在干什么，我……”芦荻心思转了一下，面前的人不是追债的，不好把自己欠债不还的事情说出去，丢人。

“算了，看你痴傻的样子，想来在外边吃了不少苦，难为你了。记住，你是芦荻，明天去见老太太。”中年男人说道。

“我是芦荻，你是谁？”芦荻的脑子恢复过来。

“我是你爹！”

大巴掌扇过来，中年男人手劲可大，扇的芦荻重新回到婴儿般的睡眠。

……

芦家正处于水深火热中，突然出现一个类似死去芦荻的人，让中年男人判断不出是福是祸。

江边生活，喝江水，吃江鱼，大大小小的事情都离不开大江。

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大江养育了良善之家，同样滋生了刀头舔血的贼子。

一旬前，城内大户都接到了江贼传来的消息，缴纳银两换取平安，每家竟然都定下数额。

作为家主，为家族考虑，为了保证家里人安全，特意将老弱病残藏到了芦苇荡中，偏偏这个时候，有个叫芦荻的人突然出现在家里。

他从何而来？怎么找到隐蔽之处？他是不是奸细？

家主忧虑重重，无法判断。

直接把人当成贼子杀了当然不成，要是杀了人却发现他不是贼人，城内那群不干正事的衙门老爷肯定会狠狠敲一笔。

不杀，他要是奸细怎么办？藏身之地是否还安全？

家主左右为难的便是家里人的安全，最为家族掌舵人，家里的安全才是自己最应该保证的。

当然，此人名叫芦荻，和死去的长子同名，长相也极为相似，让家主内心晃动，无法使用雷霆手段。

芦荻不知道自己突然出现貌似是自己老房子的地方，小命在鬼门关上来回几次，若不是家主担忧、不忍心，眼下就是身首分离。

天蒙蒙亮，家主小心敲门，进入老太太房内。

“母亲，孩儿请安。”家主按照规矩拜下。

“告诉你了，无需迂腐，快来坐。”老太太刚在下人服侍下洗漱好。

“是。”家主坐在老太太旁边，给下人递眼神，让他们出去。

等下人出去，老太太缓缓开口。

“昨夜发生了什么？”

“有人闯进来。”

“贼人知道此处？”老太太惊讶。

“闯进来的人不知道是不是奸细。”

“你怎么犹豫了？”

老太太深知儿子的性子，关键时刻杀伐果断，绝不会轻易心软。

“闯进来的人长的……”

“熟悉？”

“像芦荻。”家主直说。

老太太心神震动，思考片刻。

“你心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