芦花,飞飞扬扬,雪一样。
江边住户,从唯一剩下的芦苇荡里走出,这里是自己的老家,也是被划为风景区的位置。
和别的地方不一样,老家没有等到拆除,带点勾心斗角的老屋子被评为古建筑,成为芦苇荡中一处景点,不需要拆除,也没办翻新重建。
站在门前,看着飞荡的芦花,芦荻觉得自己深入梦幻。
老屋三进三出,在本城不是大宅子,和江边原来的渔家、茅草屋相比,也算是大户。
渔民上岸,茅草屋拆除,而芦荻等着想换钱的老屋却只能屹立不倒。
开始想不通,后来随着债务越来越多,芦荻就算了。
虱子多了不咬,债多了不愁。
反正还不起,还不如好好活着,或许还有重整旗鼓的一天。
芦花如雪鳜鱼雀跃,芦荻回屋拿鱼竿,钓上几条鱼,今天果腹的食物就到手了。
跨过大门,穿过厅堂,朝着竹子鱼竿放置的地方走去,芦荻感觉身上恍惚,头顶似是高血压一样疼痛、眩晕。
站立不住,芦荻躺倒在地。
“少爷!啊……鬼啊!”
惊声呼叫传来,芦荻眼前发黑,分不清方向,颤颤巍巍做起。
“你是谁?我没钱!”芦荻以为是追债的人到了,心中惴惴,硬着头皮喊道。
声音远去,芦荻渐渐恢复视力,周围并没有什么人,刚才好像幻听一样。
“疼!”摸摸头,眩晕的余韵还在,芦荻站起来,又是一阵迷糊。
周围很熟悉,也非常陌生。
房屋的结构还是老家的样子,可这柱子、窗台、砖石、房梁……太新了吧。
没找人打扫啊,穷光蛋一个,别说没钱请人了,自己快没饭吃了。芦荻想着。
芦荻还没完全清醒,屋外匆匆而来几个拿着粗木棍的人,身上竟穿着袍子,也不知道他们怎么不嫌绊脚的,呼呼将芦荻围住。
“你们是谁?来我家干什么?”芦荻恐慌,难道债主不要债,要命了?
围住芦荻的人不说话,眼神明亮、警惕,紧握住木棍,仿佛更怕芦荻做出冲动的事情。
“老爷来了,夹住他!”
不等芦荻反抗,一圈木棍直愣愣伸出,彼此交叠,插入芦荻腋下,将他脚离地夹了起来。
木棍生硬,抵住胸口,下坠重力让芦荻想开口都没有气力。
人被控制住,一中年男人从前屋而来。
中年男人留着羊胡须,身穿墨色长衫,外罩深绿遮衣,看起来颇具风流。
提着灯靠近芦荻,中年男人先是惊诧,接着拧眉头神色凝重,最后放下额上山川,对下人摆摆手。
“关到柴房去,谁多嘴,打断谁的腿。”
……
芦荻不知道自己招谁惹谁了,一群神经病穿唱戏服装跑到家里大人,难道是那些不要脸追债人的新花样?
弄不明白发生了什么,芦荻需要面对饿肚子的问题。
钓鱼为了吃饭,人先晕再被戳,消耗的更大,饿的胃疼。
“给点吃的!”芦荻不管对方是谁,反正能给吃的就行。
无人理会,安静的柴房布满灰尘,呼吸都是尘土。
“怎么会呢?”芦荻突然想到了什么,心脏大跳,压过了饥饿。
现在的老家里没有柴房,听爷爷说过,很久很久以前,老房子确实有柴房,后来不用了,拆掉,铺成了院子。
隐隐约约有想法,芦荻无法面对,那种奇怪二逼的事情发生在自己身上了?
震惊中,时间不知过去多久,房门铁链磕碰发出沉闷声音,有人端来一碗大米饭,上面一厚层青菜一薄层腊肉,看的芦荻眼神发绿光。
忘了问送饭菜的人这是哪里,芦荻的注意力全被吸引到了饭菜上,狼吞虎咽。
寂寞夜空伴随空空饭碗,芦荻心大的在柴房里呼呼大睡。
江边码头上,中年男人盯着一闪而逝的星星,心被重石压着,难以呼吸。
是苍天显灵还是妖孽现世?是福到门口还是祸事降临?
中年男人无法确定,家里突然出现的和死去老大一模一样的到底是谁?
夜深人静,消息还未在府内传开,等到明日清晨,老太太肯定焦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