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才不是感情缺失,也不是对云一则没有感情。她只是没有时间伤心而已。
与赵春凤告别时,文海棠的手里多了一网兜赵春凤强塞给她的菜。有土豆,有地瓜,还有一条腊肠和一颗大白菜。
文海棠提着网兜回宿舍。
有了这些东西,她也不用再去找斗烟头了。
明天的年夜饭有了。
年三十这一天,矿区的上空一直飘散着阵阵饭菜的香味。留守在矿区的人从早上就开始忙活起晚上的年夜饭了。
文海棠照例睡到太阳照亮炕前的布帘子才不情不愿地从被子里爬出来。
赵砚钦摸清了她的作息时间,在文海棠开门倒洗脸水时刚刚好来到了她的屋门前。
“早呀,我来给你打下手!”
东北的冬天不需要冰箱,外面的冰天雪地就是纯天然的冰箱。鸡,肉和鱼淋过水挂在室外冻得跟铁疙瘩一样,但要做成菜也需要化冻处理。
这些事情都由赵砚钦承包了,不需要文海棠碰冰的东西。文海棠当然不可能拒绝。
小鸡炖蘑菇,红烧肉,酸菜鱼,蒸腊肠,酸辣土豆丝,白菜肉圆汤。菜品不多,但也让两个人忙活了好一阵。
傍晚的时候,一盘盘香喷喷的菜肴将不大的桌子摆得满满当当。赵砚钦和文海棠斜对面坐着,怕她腿冷,赵砚钦还将炉子放在了文海棠的脚边。
没有曾经手握刀叉慢条斯理吃西餐的从容,赵砚钦早就适应了现在的生活,筷子使得像鱼叉,大口往嘴里扒着地瓜米饭。
“你慢点吃。”看着文海棠都噎得慌。
赵砚钦鼓着腮帮子,还不忘夸奖人,“海棠你的手艺真是越来越好了!”
对于赵砚钦时不时的拍马屁,文海棠已经生出了免疫力了,不知是受了什么刺激,突然间就打开了他拍须溜马的技能。
好话谁不爱听,文海棠就着他接下来不要钱的夸奖多吃了一个鸡腿。
文海棠摸摸鼓起来的肚子,懊悔自己一时没注意吃撑了,只得靠在墙上缓缓。
赵砚钦好笑地看了一眼文海棠摸肚子的动作,拉开炕帘就要去扶她,“你先去炕上歇会儿,我来收拾碗筷!”
昏黄的煤油灯光下,他略长的额前发垂落一片阴影,挡住了凌厉的眉眼,挺阔壮实的身影,刚毅俊气的脸庞和他熟练的收拾锅碗瓢盆的动作十分违和。
“赵砚钦,你什么时候变得这么勤快啦!”文海棠盘腿靠在炕柜上,随意地说着话。
“我一直都这么勤快,你要是多给我机会,我还能更勤快!”赵砚钦端着放满碗筷的大盆子就蹲在门外洗碗。
阖家团圆的日子里,她和赵砚钦都是没有家的人。这个时候,陪在她身边的也就赵砚钦了。
因为有赵砚钦在,文海棠不觉得孤单,反而很安心。仿佛日子就这样过下去也不错。
文海棠收回落在赵砚钦宽阔背脊上的目光,放空自己在炕上发呆。
她不想家,不想家人,唯一让她想起的就是上一世与赵砚钦的每一回守岁。
那时候的赵砚钦很忙,即使是年末也照样的忙。忙着应付各个地盘上送过来的孝敬,忙着联络各方的势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