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云芊将丹蝶打发出去,小声说:“并州地处中原又紧邻京师,是兵家用武必争之地,日后定会战乱频繁,很不安全,我们要赶紧离开。”
陆正宏点头赞同:“你说的没错,此地不宜久留,可我们现在的当务之急是把身体养好,再图其他,身体是革命的本钱,没有好的身体,我们出不了并州。
我建议先在府中住一段时间,等陆正容他们走了,我们就去孙府退亲,没了你说的那两个王者坐镇,我们办起事来会容易很多。
若起义军来了,我们就躲去贫民窟,他们劫富济贫只会找富人的麻烦,我们待在那短期内应该可以保命。”
苏慧兰:“你爸说得对,我们就算要跑路,也要没有任何牵绊,这里不比我们生活的那里,一张庚帖会误你一辈子,要是哪天那帮混账东西拿着这个来要挟咱们,也是个麻烦事。”
陆云芊:“嗯,听你们的!”
喝了点稀粥,陆云芊三人稍稍恢复了点体力。
陆正宏让陆云芊先休息,他和苏慧兰去找王红艳,想办法把孙家的庚帖要过来,再找老夫人把三房的户籍文书等弄到手。
去往外地需要路引,要办路引,就需要户贴及鱼鳞符,这些东西一直都存放在老夫人那,这也是她拿捏三房的手段之一。
陆云芊想跟着一块去,又想到大虞国统治虽腐败,规矩却不少,一个孝道能压死人,老夫人和王红艳都是她的长辈,还是当家人,不管她说什么都是错的,都是忤逆长辈,有悖纲常礼教。
不如在房里待着,谋划下今后的路怎么走
王红艳住在后宅,陆正宏不便相见,和苏慧兰分头行动,一个去找老夫人要户贴和鱼鳞符,一个去找王红艳要庚帖。
苏慧兰在寮房见到了王红艳,和记忆里的一样,穿着华服,端着一副和颜悦色的面容,只是那眼里透着的精光和不达眼底的笑意,自带威严,让人不敢随意造次。
苏家对原来的苏慧兰并未花过多精力教养,后宅妇人的那些山路十八弯的心思,都是吃亏吃多了,在实践中总结的,可也只是学了个皮毛,不然也不会看着自己女儿被利用而无能为力。
换了芯子的苏慧兰为人豪爽,那些宫斗宅斗的电视和小说虽看了不少,多少学了点套路,可要和这些冠军打言语机锋,通过简单的话分析背后的深意,有点难度,估计分分钟就被人绕到坑里。
但她知道,无论何时,真诚都是必杀技,她的餐馆能经营十几年,生意一直不错,就是靠的这条原则。
与王红艳简单寒暄了两句,苏慧兰直言道:“夫人,听说家里要搬去京师,我还没出过并州府,若有机会去京师,这辈子都值了!
这些都是沾了我们大姑娘的光,回头见了她,我要好好谢谢她。我们三房的行装不多,片刻就能整理好,不知明日几时出发?”
王红艳端着茶杯的手一顿,似是没想到苏慧兰会把话说的这般直白,浅笑道:“三弟和芊芊的身子骨都不好,不适合舟车劳顿,你们刚刚大病初愈,宜在家好生休养。
老爷要去京师任职,母亲也好久未见薇儿,甚是想念,才会带着我们同去京师。府里不能没人管着,否则那些奴才都得翻了天!
你是个能干的,定会把府里照看妥当,母亲说了,待我们在京师安顿好,便接你们过去,这段时间便辛苦你了。”
苏慧兰闻言,失望的神情毫不掩饰,沮丧道:“母亲和夫人既安排我们留下,我们应了便是,能为府里分忧也是我们的荣幸。
我人微言轻,那些奴才都是看人办事,我未必能拿住他们,夫人能否把赵嬷嬷、秦嬷嬷她们留下帮衬我?”
这两人都是府里的老人,不仅会管家,还与各府的夫人、管事嬷嬷有些浅交,若这两大护法留下镇宅,退婚和出逃都会异常困难,苏慧兰觉得她有必要探查清楚,也好和老陆、芊芊商量新计划
王红艳:“赵嬷嬷、秦嬷嬷是母亲和我用惯的人,自要带在身边。钱妈妈管理府中琐事很是厉害,我把她留下帮衬你,再给你留几个帮手,晚点秦嬷嬷带你去认认人。
你是主子,要想奴才听话,自己先得立起来。实在遇到难处,可去寻孙夫人帮忙,你们怎么说都是亲家,她和孙将军不会至你们于不顾。”
一听两大护法会跟着一起走,苏慧兰窃喜,至于钱妈妈,听说很贪财,这种人很好打发。
“夫人说的极是,我会用心把家里照看好,不让你和母亲忧心。芊芊那孩子性子倔,我刚劝解了她一番,让她多往好处想,孙家那等大户人家愿意和我们结亲,是我们的福分。
我和芊芊说了,老夫人、夫人和大姑娘都对我们三房有恩,我们要做知恩图报之人,让她到了孙府好好过日子,别忘了府里对她的养育之恩。”
这番话取悦了王红艳,脸上的笑意也带上了三分真诚:“如此甚好,一笔写不出两个陆字,我们是一家人,我还能害你们不成?府里辉煌了,你们不也跟着沾光?”
苏慧兰:“夫人说的是,我们定会为府里尽绵薄之力。芊芊及其他几位正在议亲的姑娘的婚事都得张罗起来,若夫人无暇顾及,尽管吩咐下来,我和老爷可帮忙分担一二。”
王红艳笑得更加和善了,想不到这人服了一包驱虫药,脑子变得通透了,虽不知咽气的人如何又活蹦乱跳了,可管他是人是鬼,只要能为家里带来益处,能帮到薇儿的前程,她不在乎。
晌午得知三房的人都死了,她很是伤心了一会儿,正愁无法向孙家交代,不曾想人又活过来了,真是天助她也。
三房生是陆家人,死是陆家鬼,必须得为家里尽点应尽之责,不管他们暗地里有何心思,只要他们人在陆府,在并州城,便逃不出她的手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