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信骑马去魏王府上,路过南市的时候留意到小巷子里扒出一个头来,一个女孩怯生生的望着自己,副将程科在一旁提醒道:“都督,走吧,一会儿殿下该等着急了。”
花信旋即骑马离开,不再逗留。
到了魏王府,下人领了花信与程科进了魏王书房。
魏王正在案子前审阅公文,汉王李纯在一旁坐着。
两人拱手道:“微臣拜见魏王殿下,汉王殿下。”
花信看向李纯,李纯冲花信微笑示意。
李纲放下手中的案牍,起身快步走到花信跟前,伸手扶道:“花都督,程副将不必多礼,坐罢。”说罢,伸手礼让二人入座。
花信刚刚坐定,李纲问道:“昨日听人说你生病告假,身体好些了。”
花信起身拱手道:“天寒体弱,难免有些病症,如今好多了,有劳殿下挂心。”
李纲哎了一声,说道:“那就好,坐坐坐。我看子期身子确实有些单薄,前几日母皇赏了我几根老参,一会儿我派人送些到你府上,不知有用没用,先备着。”
花信闻言倏地起身,感激道:“多谢殿下挂念。”
李纲摆摆手道:“坐下,你我年岁相仿,又是同僚一场,不必多礼。”
李纲安抚完花信,这才开口道:“这次请你们两位过来,是有件事商量。十六卫所空出来许多缺,本王想听听你们二位的意见,安排谁合适?”
花信推辞道:“微臣不过是千牛卫的副都督,从五品的衔,不敢插手禁军的人事安排。”
程科身为花信副将,只是九品的衔,自然不敢应承。
李纲伸手道:“子期还是多礼了,在本王面前你们有什么说什么。”
花信与程科依旧推辞道:“全凭殿下安排。”
李纲微微皱眉,叹了口气道:“子期,本王是真把你当朋友,可你看看你,这么防着本王。”
花信道:“殿下”
李纲坦言道:“本王实话跟你们说,多少人盯着禁军空出来的缺,这几日陆陆续续有人递条子给吏部,你瞅瞅全在这儿了。”说罢用手指了指案子上的文书。
李纲像是想起什么了来,问道:“你们也收到了吧。”
花信没有隐瞒,坦白道:“不瞒殿下,倒是真有人私下来找微臣,不过全被微臣以公事繁忙为由给拒了。”
李纲点着花信道:“滑头,你倒是会明哲保身。”
花信唇角勾起,回道:“殿下英明,微臣担心吃人嘴软,拿人手短,办与不办都难上加难。”
李纲好奇道:“你且说说有哪些人找你。”
花信沉默片刻,李纲道:“你不说我也知道,京城有头有脸的世家都找了,比如王家、崔家、可能就连顾家也递了条子给你。”
花信依旧道:“殿下英明。”
李纲苦口婆心道:“你说这些人能用吗?”
花信又是一阵沉默,正当李纲觉得什么也问不出来之际,花信突然开口道:“微臣以为可以试试。”
李纲犹疑道:“这事不能儿戏,试不得。”
花信解释道:“殿下,虽说他们推荐的人不堪大用,但是根基稳固,家世清白,为了家族也不敢妄动。”
李纲有些恼怒道:“家世,又是家世。本王有意启用些寒门,你觉得如何?”
花信直接回道:“不可。”
李纲闻言有些侧目,李纯与程科惊诧的更加明显。
花信解释道:“殿下,恕微臣直言,殿下新晋掌控禁军,若是启用寒门新人,定然会惹得朝中世家不满,若是有心人参告圣人,说殿下笼络人心,结党营私,殿下又当如何?”
李纲问:“难道就任由他们拿捏?”
花信两手交叠,沉思道:“微臣知道殿下一心为公,但是有些事急不得。殿下可将职权分立,安排些有能力之人统管事务,那些纨绔子弟想必也乐得自在,世家也无话可说。”
李纲深思片刻,连连道:“好主意,好主意,本王果然没有看错。”
李纯性格内敛,怯怯的听着三哥对花信的称赞,不由得对花信生出几分艳羡敬仰之情。
花信临走时,天空突然下了大雨,李纲本意安排车轿送花信离开,却听李纯道:“花都督要去哪?”
花信回道:“修业坊。”
李纯笑道:“刚巧就在皇城边上,我打算进宫看望母皇,花都督与我一道吧。”
李纯向来乖顺,没有向自己请求过什么,李纲不想拂了他的面子,转而看向花信,花信会意,笑道:“那就有劳汉王殿下了。”
程科也被捎带着坐上了汉王车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