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眼前这个殷殷切切注视着他的人,这个对天起誓祝愿他福寿康宁的人,究竟是什么目的?
胆寒,心惊,抗拒。
却,感动。
从未有人,这般知根知底的了解他。
“我知道你喜欢清静,我以后不闹你了,没有你允许我绝不轻易踏进清风苑。就连后院里的那”
“怜梦泽,你如何认得我的?”
宋竟尧终于开口。
“我认得你心口的那颗朱砂痣。”
李安正是侃侃而谈,滔滔不绝时,宋竟尧问了,她下意识就回答了。
答完,她就后悔了,瞪着眼睛,此地无银三百两地捂住了自己嘴。
宋竟尧的耳垂红的滴血,饶是他绞尽脑汁,也不会想到是因为这个,暴露了自己的身份。
“你如何知晓?”
李安哑然失声,捂着嘴左瞄右看,就是不回话。
“说话。”
李安只能胡说:“小时候偷看过你洗澡。”
宋竟尧拍桌而起,“不知廉耻!”
李安见他真信了,不由得感叹这人真单纯,说什么都信。
信了也好,免得她麻烦,反正怜倌也逛了,这个弥天大谎也撒了,她算是这辈子都当不成温婉闺秀了,索性摆烂。
她理直气壮:“怎么,长得这么好看还不给看了?”
宋竟尧只觉得匪夷所思,“闻所未闻,谬论!”
“怎么地吧,我真实性子就是这么不可理喻。外人面前那些知书达礼都是装的,我就是贪恋男色,喜好金银,胸无大志,还好吃懒做。”
李安破罐破摔,越发猖狂。
见宋竟尧负气而立,不言不语,李安起了逗弄的心思:“摊上我这么个泼皮无赖似的王妃,委屈吗?”
宋竟尧红了脸,攥紧手指,骨节发白。他腰背挺直,清隽的脸上少见地出现了愤怒之色。
李安真怕这个脸皮薄的会哭出来,虽然美人落泪肯定美如画,但是现下还不能惹怒他,嫁妆没有变卖之前,说什么都得哄着他。
李安拽着他的衣袖,陪着笑脸将人拉回了座椅上。
“后悔也来不及了。”她笑得狡黠,“宋竟尧,我们定个约定吧。”
宋竟尧吝啬地回给了她一个挑眉。
李安单手托腮,另只手伸出了两根手指,“我们约定两年时间,两年后的冬季一过,你若活着,我若平安,我们便一起回蜀中吧!”
那双黑眸明光烁亮,似美玉发光,璀璨夺目。
让人不疑有他。
“蜀中的风景可美了,浮岚暖翠,群山万壑。镇国侯府的后山上还有片竹林,那里有我阿爹阿娘亲手盖的竹苑,冬暖夏凉,鸟语花香,你若见了肯定欢喜。”
“我是认真的。”
“宋竟尧,你愿意吗?”
李安又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