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今日问她为何嫁他,想过很多缘由,无非就是父皇想要平衡两位皇兄的权利,李安若是嫁给他们其中任何一个,这种相互制衡的状态将会因为镇国侯府的那一层面,分崩离析。
虽说皇位迟早是他们二人之中的一个,但是父皇毕竟是大宋的天,哪怕是亲生的儿子也不可以过早的挑战他的权威。
之前宋辰光便是仗着与她两情相悦,沉不住气,向父皇请求与李安的赐婚,这才惹恼了龙颜,将镇国侯府这块烫手的山芋丢给了他。
因为父皇知道,他没有什么能力,即使背靠镇国侯府又怎么样,掀不起风浪。
可是亲耳听见李安说,是因为他好看才愿意嫁他时,即使知道不是全部原因,但是心底也跟着这个答案,唐突了两下。
既如此,那家书里的话又是什么意思?
他问了,听到答案也忍不住笑了。
不过是器满意得,顾盼自雄。
所以她是真的很相信那些怪力乱神,魑隗魍魉之说。
宁愿委屈自己嫁给他这个空有皮囊的三皇子,自甘堕落坐等他英年早逝,也不愿意用这没有任何凭据的东西,去伤害意中人的生命。
宋竟尧只觉得胸腔被什么压着透不过气,又无可奈何。
他羡慕过两位皇兄,可以得到父皇的关注,可以在生母膝下承欢,更是在世人满怀期待的注视下变得光芒万丈。
但他从未嫉妒过。
偏偏今日,他有些怨怼眼前这个振振有词的女人。
大婚夜,她自己期期艾艾的泪眼模糊,哭得痛彻心扉,却用怜悯的眼神望他,那时他只当她是委屈,心有不甘。
第二日又心甘情愿陪他做戏,不仅用女子落红为证,还在圣上面前表现的如胶似漆。
想来,都是做给那位意中人看的。
那,怒发冲冠,杀了辱他之人,并言说“谁要他的命,谁就去死”,又是意欲何为。
宋竟尧不敢再想,他不愿把李安想做是个心机城府的人。
罢了。
“你很缺钱?”
见宋竟尧没有丝毫没有在意“克夫”之说,李安欣喜过望,“倒是不缺,就是喜欢钱。”
毕竟钱财多了,路就多了。
她得为以后跑路做准备,即使不回去拖累镇国侯府,她也要有独自活下去的本钱。
反正以后宋竟尧死了,她说什么都不会留在京都坐以待毙的。
李安反过来问:“我知道我为什么卖不出去那些首饰了,是你动的手脚是不是?”
宋竟尧沉默,不愿看她。
“我不怪你,你肯定觉得我是在做见不得人的事,甚至在害你。”
李安身体前倾,猛地凑近宋竟尧,眼神灼灼,“宋竟尧,你完全可以放心,我李安这辈子都不会做伤害你的事!我可以对天起誓,我比任何人都祈盼着你长命百岁,福寿康宁。”
“我说的都是真的。”生怕宋竟尧不信她,李安又靠近了些许,手也不自觉地抓住了他的手臂,“嫁给你我从未觉得委屈,反倒还怕委屈了你。”
“你以后别拦着十一了呗,我那一库房的东西等着卖呢。你若是舍不得,就去挑些喜欢的拿走也成,实在不行我赚了钱也分你点花。”
“你不是喜欢名家的画作吗,我倒是帮你搜罗。哦对,你心心念念的嘉定方砚,我也知道在哪能找到,还有还有,你十岁在皇宫御花园弄丢的那个骨笛,我也知道在什么位置!”
“你要是不信,等我禁足结束了,我就带去寻!”
李安为了打消宋竟尧对她的疑虑,绞尽脑汁的回忆着以前宋竟尧的喜好,恨不得把他未来发生的好事都要告诉他。
宋竟尧只觉得毛骨悚然,为什么她会知道自己这么多不为人知的喜好和秘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