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安也不怕他俩食言,不过损失几个包子,不算事儿。
“嗯。”便随口允了。
面对烟柳巷的戒备森严,别说几个叫饭花子能靠近,就是她进去也得被严查一番。
原本没抱什么希望,她都想过两日再来,那俩乞丐还真给她打听了回来有用的东西。
“老滑头大概率在烟柳巷最里面的那家……那家……”他欲言又止。
“哪家?”
另一个接话,“他进了最里面怜梦泽那家了。”
“怜梦泽?”李安歪头问。不过都是风尘之所,有什么难以启齿的。
“怜梦泽是专门为龙阳之好和显贵女子用来消遣的地儿。”
李安惊得脸上的面具险些掉下来,她低声道:“老滑头多大岁数了,还去……”
男人立刻解释:“大爷你误会了,他可不是因为那事儿进去的,好像是带他来烟柳巷的那个孩子被卖进怜梦泽了。”
“那孩子似乎有个阿姐,之前被刚被卖进烟柳巷最大的青楼浣花坊,那孩子不知道怎么就找到了老滑头,估计是想救他阿姐出来吧。”
“老滑头好像混进打杂的里面跟进去的,也不知道是生是死。”
“烟柳巷的男男女女岂是说进就进,说出就出的。有钱也不一定搞得过有权的,不被扒皮拆骨,休想活着出来。”
那二人说得唏嘘,李安听得也骨头发冷,额头又开始隐隐翻腾,阵阵刺痛,脚底冒冷汗。
又被迫想到前世记忆了。
“大爷,还要继续找吗?”
李安忍着头痛欲裂,将手中的十几斤包子丢给了那二人,“拿回去分给大家一起吃,别藏着掖着。吃完了,我抽空会再送些过来。”
“谢谢大爷,谢谢大爷。”那二人抱着满满当当的油纸包,跪下给李安磕了响响铛铛的几个头,满心欢喜地走了。
待人走远了,李安无力地靠在墙角,掀开了面具,那张桃花人面,细汗密布。
看来,不把罪魁祸首给揪出来,她生生世世都逃不过这个梦魇了。
她拎着剩下的两壶桂花酿,深深望了一眼烟柳巷,迈步离开。
天色不早了,她出来可是还有另一件重要的事要做的。
她揣着那几支发簪接连进了好几家当铺和首饰店铺,全部被拒绝了。
有说东西太贵了,铺子里没有多余的现银,还有说掌柜的不在,做不了主收下这物件。
这种借口李安都能接受,但是有说她身上太臭了,门都没进就被赶出去了,更过分的一家说她手里的东西是偷的,说着就要报官抓她。
她两辈子都没跑得这么快过,用来调皮捣蛋的十八般武艺全使上了,这才绕回了洵王府的后院院墙底下。
李安喘了好一会儿,才将两壶栓了绳的桂花酿挂在脖子上,踩着事先摞起来的石块,费了九牛二虎之力翻进了王府。
院墙外双臂环胸的十一看着这一切,瞠目结舌。
不是很理解,也不懂。
他家小王爷早就发现小王妃逃出去了,才让他小心跟着,看看她是不是要去见什么人。
毕竟信函里的那句“吾夫将死”每日都在王爷的脑子里盘旋不去。
跟了整整半日,不是吃喝玩乐,就是为了打听烟柳巷和卖首饰换钱?
还好他动作快,每每都赶在王妃前一步打点了所有了当铺和首饰店铺。
十一汇报完毕后,神色严肃推测道:“王妃执着变卖嫁妆首饰,难道是打算去怜梦泽养个小倌?”
宋竟尧拿书的手攥紧又松开,薄唇轻启:“自己去领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