瑞香苑。
李安一路猫着腰,躲躲藏藏地跑回来。
正好撞上了监工回来的喜鹊。
喜鹊瞧着院里有个鬼祟的男人身影,拎着根棍子就冲过来。
“哪里来的小贼,竟敢私闯王妃寝院。”
李安只觉得身后有冷风袭来,本能地往下一蹲,就地翻滚了一圈,四仰八叉地坐在地上,出声呵斥道:“喜鹊你疯了吗?”
喜鹊定睛一看,手中的木棍应声落地,这哪里是小贼,这分明是她家的小王妃。
她连忙上前搀扶,“王妃,你为何做这种打扮?”然后立刻拧紧了眉,“王妃,你身上好臭啊!”
“真的很臭吗?”李安抬手左右闻了闻自己,的确是有点。
大概是乌衣巷那边的味道太重,而且下午跟那两个乞丐待的时间是有点久了。
喜鹊捏着鼻子,推着李安进了卧房,“快把这身衣服脱了臭死了。奴婢给你准备热水,王妃你需要好好洗洗。”
“行行行,都听你的。”李安倒是美滋滋的,看着喜鹊又嫌弃又无奈的模样,觉得有个人伺候也挺好的。
不过她还没笑够,突然来了不速之客。
房门被叩响。
“谁!”
“是本王。”
房门并未关严,宋竟尧只是轻轻敲了两下,并未擅自进去。
李安看着刚被喜鹊扒下来的男装,还有浑身散发的臭味,一时慌了神。
有了。
她在喜鹊目瞪口呆的注视下,掀开了一壶桂花酿倒在了手上,开始往里衣上胡乱拍,然后散下墨发,随手披了件轻薄的女子外衫。
还不忘拧了拧自己的脸,确定红彤彤后,躺在偏室的美人榻上,摆了个矫揉造作的姿势。
喜鹊瞬间明白了王妃此举奥妙,将脏衣服全部藏进床底,硬着头皮去开了门。
“怎么这么久?”宋竟尧的刚踏进门,浓郁的酒香扑面而来,他不自觉地蹙了蹙眉。
“王妃小酌了几杯,有点……有点乏了。”喜鹊行了个礼,低声说道。
宋竟尧自然不会信她的胡言乱语,顺着酒香寻到了偏室。
美人榻上,娇躯半倚,墨色青丝倾泻而下,更显身姿凹凸有致。
美人明眸半阖,樱桃小口娇艳欲滴,花颜月貌泛着桃红,似千娇百媚的羞涩,又似半遮半掩的欲拒还迎。
“王爷,你怎么来了。”李安撑起上半身,娇媚的声音带着钩子勾着来人。
“看来没喝多,还认得本王。”宋竟尧心下不由冷笑。
李安揉了揉额头,摆出一副头痛欲裂的模样,“说得什么话,王爷的天人之姿可把人家心里眼里都塞得满满的。”
宋竟尧站在美人榻尾,幽深的眸无波无澜地看着这个做作的女人。
她平日里张口闭口喊的都是他的名讳,何曾婉转袅袅般称他一声“王爷”。
今日倒是占了她心虚的巧,得了几声便宜。
“本王倒是不曾知晓,王妃这般心悦于我?”
宋竟尧望着她的眼睛,唇角勾了笑。
长身玉立,清雅绝尘,泠泠笑意,宛若画卷,顾盼遗光彩,长啸气若兰。
李安本想继续恶心他几句,好把他打发走,可此时此刻,她竟然莫名觉得自己脑袋发懵,凭空多了几分醉意。
她心虚得紧,偏过了头,紧了紧身上披着的外衫,语气也恢复了稍许:“你来做什么?”
宋竟尧哪知道她到底在想什么,正色道:“来不得?”
李安忍住翻白眼的冲动,“受宠若惊。”
宋竟尧说:“禁足还有些时日,若是觉得烦闷,可以邀请好友来府上作陪。”
他虽不喜有外人来王府,但总比她贸贸然女扮男装,翻墙出去,招摇过市的强。
“我没有好友,也不需要别人陪。非要挑一个,那我要十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