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手脚筋挑了吧,省得兄弟们没日没夜的担心她跑了。】
不要……不要……
冰冷的刃具并未因为她的哭喊求饶而退缩,执行人反而拧着笑,减缓了手上的速度。
疼,好疼。
手脚仿佛被骨肉分离,钻心蚀骨,疼痛顺着血液游离迸发,冷汗混合着鲜血,湿透了全身。
剜心裂胆,摧胸破肝。
【不愧是王府里养的人,衣服扒开看看,又白又嫩……让哥哥们好好疼疼你。】
杀了我吧……
黑暗狭小的空间里,仿佛有无数双手在她身上摸索,探究,一分一寸都不再属于自己。
恶臭、反胃、绝望。
【叫啊,怎么不叫了?哥哥们最喜欢听你叫了。软绵绵的……啊!你敢咬老子!】
这次非常利落,双颊被暴力捏开,不过手起刀落间,喷涌的鲜血溢满口腔,呛得她连连落泪,却再也喊叫不出声。
似乎疼得麻木了,身体疼,心里更疼。
偏偏,头脑越发清醒。
【这张脸彻底没用了,上头吩咐随便处置了就好。还别说,相处这么久,老子都有点舍不得了。】
尖锐的匕首在脸上破开一道又一道深至见骨的血痕。
她已经再也叫不出声了,手脚也软塌塌地耷拉着,只有那双眼睛,含着全部恨意。
即使堕入地狱,也要爬出来将其扒皮拆骨。
【看什么看,老子最烦的就是你这双眼了,一道挖了吧。真是个硬骨头,就没见过这么能扛的。】
她忘记自己的双眼是怎么被剜去的了,毁容的痛已经让她流失了所有力气。
疼,只剩下疼。
有苦难言的疼,蚀骨铭心的疼,绝望无助的疼。
身体在下坠,好黑,好害怕,好不甘心……
宋竟尧已经守在瑞香苑一整夜了,太医也来了一遭,只道是小王妃是气血攻心,加之受了惊吓,这才昏迷不醒。
他用手巾浸润了温水,再拧干,然后坐在床侧,像对待珍宝一般,轻轻擦拭着李安脸上渗出的汗水。
那张脸,色如死灰,整个人也单薄的一阵风都能吹走。
往日里,她活蹦乱跳,没个正行,三番五次跑来清风苑说些惹他气恼的话,还刻意接近十一,拿捏十一不会撒谎的小秘密,来打听有关他的动向。
他怀疑过,人人称赞不绝,知文懂礼的大小姐,为什么在王府里不拘一格,甚至赶走了所有人,不许人靠近她住的院子。
她应该是不满意这场赐婚的,他没有资格拒绝,可按照圣上和皇后对她的喜爱,加上镇国侯府撑腰,根本强迫不了她。
她同意了,丝毫抗拒的情绪都没出现。
他说服自己,人家一个名门小姐都不介意,他有什么好介怀的,尽量好好相处,便可。
在他抱着和平共处的意愿与她相处时,那封寄回蜀中的信函,却将他打入谷底。
怪不得没有怨言便同意了,她是打着算盘,他若活不了多少时日,她便有正大光明的理由回到镇国侯府,再也不受京都权力的控制。
可是,她到底做了什么,那么笃定他会命不久矣。
他埋怨着她,明明像朵花儿一样的人儿,怎可如此?
他这几日,避如蛇蝎。
宴会席间,她主动发问,他甚至恍然一瞬,觉得是不是多想,冤枉了她。
她离席后,出于愧疚弥补之意,便将十一替他准备的醒酒药丸送去。
不过晃眼间,她已经满目星辰拉着宋辰光落座于庭院中。
她喂宋辰光吃下他准备的糕点,她戳着宋辰光的脸,说最喜欢看他的笑。
站在暗处的自己,的确如龚才所说,是个上不得台面的东西。
龚才的每一字每一句,他都真真切切地听见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