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宋竟尧没有袭位洵王封号,他也是正统天子血脉,做不成洵王,将来也会成为竟王、谨王、什么王都可以。”
“这是他的命,他受得起全天下人的尊敬,也受得起背负在头上的封号。谁都不能妄议,谁都不可以!”
“尤其是你这种屁都不是的臭虫。”
她掐着龚才脖子的手越来越紧,看他苦苦哀求的窝囊模样,只觉得通体顺畅。
但是压抑在心口的怒火还是压不下去,她柳眉倒竖,声音冰冷没有生气。
“全都给老娘记住,谁想要宋竟尧的命,”她冷笑,“我就让谁就去死!”
李安眸色阴暗,蓦地取下头上的金色凤钗,在众人惊呼声中,狠狠地扎进了龚才的颈部。
凤钗扎进去,拔出,再瞄准同一个位置重新扎进去。
李安的动作非常快狠准,不过几个呼吸间,上一刻还在大放厥词的龚才,这会已经像死透的鱼,挺着肚子,偶尔抽搐几下。
“谁要他的命,谁就去死……”
李安魔怔一般重复着这句话。
整个假山鱼池里里外外被围个水泄不通,惊叫声也是此起彼伏。
最近的宋辰光想要阻拦已经来不及,一旁跟随的人早就吓瘫坐在地上,尿了一裤子。
皇帝宋乾岭命人立刻上前拉开李安,她像是扎根在了龚才的身。
宋辰光怕侍卫伤了她,只得将人一一踹开。
宋竟尧兵荒马乱地冲过去,将杀红了眼的李安轻柔地揽在怀里。
将她满是鲜血的脸埋进自己的怀里,下颌抵在她的头顶,一遍又一遍地安抚道:“没事了,没事了……别害怕,不怕不怕……”
噩梦般的记忆缠绞着她,摆脱不了,撕扯不开。
是黑漆漆的房间里被挑断的手脚筋;
是钩子搅弄刺瞎再也看不见天日的双目;
是锋利的匕首割掉舌头的满腹仇怨;
是被划破毁掉被替代害死了全族的那张脸;
她,究竟做了什么,为什么要这样对待她……
她在乌衣巷尾,拖着残躯自省了无数个日日夜夜,都找不到答案。
现在,她明白了,错的根本不是她。
因为她再怎么躲,怎么逃,对人友善,不招惹是非,终究还是会有恶意满满的脏东西黏上来。
像吸人血的蚂蟥一样,怎么甩都甩不掉,甚至还会得寸进尺钻进你的皮肉里。
这么简单的道理,她上辈子怎么不懂呢?
宋竟尧只能感受到怀中的人儿在颤抖,那种从骨子里渗出来的恐怖和不安,这样的情绪太浓郁了,堵的他心里也越发难受。
“没人要我的命,没有人。”
李安的手逐渐松开,金色凤钗被血浸透,红的令人胆寒。
“宋竟尧。”
她的声音非常轻,像是用尽了全部力气才喊出这三个字。
“我在。”宋竟尧轻抚着她的后背。
“我想睡一会。”她好累,苟延残喘那么些年,真的累死了。
宋竟尧将她打横抱起,“那就睡,有我在。”
他向宋辰光看了一眼,略带怨怼:“她累了,我先带她回去休息。”
宋辰光攥紧手指,“父皇那边交给我,你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