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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01章 血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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女人盯他犹豫一会,低声说:“我是杜鹃----”。

“皇军在此守株待兔,抓捕地下党。”

他现在看到日本人就来火,没好气地打断她。却见她微微一怔,鞠躬后匆忙离开。

遇害的亲人又多了一个,血债在叠加,仇恨在累积,怒火在燃烧,他无暇他顾,只是感觉刚走的日本女人有点不正常。

徒弟得知嫂子父亲被害,问师傅有没有看清凶手的模样?师傅说手电筒太刺眼,只看见胡子没看清脸。看徒弟欲找小胡子算账赶紧拉住,说不能蛮干,血债定要血来偿,此仇不报誓不为人!一句狠话出口,心里镇定了许多,却感觉整个人要垮了,心口狂跳不已,小腿肚子直抽筋。他意识到当下要赶快找到岳母送出城,龙芳临死前虽没来得及交代一句,一定是指望她夫君带好儿子,照顾好老人。现在岳父走了,必须尽快找到岳母,不然怎么对得住死去的爱人?遂对徒弟说,龙芳妈可能被鬼子当作地下党抓了,去看看关在什么地方。先救人,再血债血还!

徒弟点头,看前方有押送人群,跟师傅打个招呼疾奔过去查看。

深受刺激的时光全然无视街上的乱象,浑浑噩噩的徘徊在街心。他已意识到自己被突如其来的灾难搅的六神无主。迎面的两辆马车戛然停在他跟前,马车上各坐着两个日本兵扶着木桶。士兵问长官是否有事?

“呃,没事,你们这是要去哪里?”他以反问来掩饰刚才的惊慌。

“司令部水源严重污染,我们去城外寻找清洁水源。”士兵答道。

时光点头让道,木然地听着马车渐渐远去的吱呀声,感觉这声音仿佛碾轧在山城人的脊梁上发出的痛苦呻吟,又像硝烟弥漫的苍天在低声悲鸣。

徒弟回来看师傅魂不守舍,问马车去哪里?师傅说鬼子给司令部找清洁水源。徒弟哼一声说等狗日的回来,老子在桶里撒泡尿。师傅想笑却笑不出来,摇头说没意思,喝不死人,童子尿还给他们败毒哩。

“师傅,你有能喝死人的东西呀,我清楚得很。”徒弟提醒道。

他知道徒弟说的是砒霜,踌躇一会,职业的善念,顿时被剜心割肺的仇恨淹没,搓搓手抹把脸点头,嘴里念着清源道长的那句话,“君子以遏恶扬善……”

二人很快回到原地,师傅嘱咐徒弟动作要快,尽量多放几个桶,他尽量拖住士兵。

找水的马车回来了,听着马车痛苦的吱呀声就知道满载而归。四个士兵见长官招手,跳下马车聚过来。

“呃,请问有没有看见浅田医生?”他煞有介事地问。对方被他问的莫名其妙。

“个子不高,胖胖的,穿白大褂。”他看徒弟还在忙乎,继续描绘。士兵还是不停地摇头。他看徒弟在远处朝他点头,做出一副很失望的神态让开道。

二人正沉浸在初战告捷的喜悦中,前方枪声激烈,几个川军边跑边还击,追逐的日本兵将手雷在钢盔上磕一下扔过去。时光在嘈杂的喊叫中,依稀听到公鸭嗓子的叫唤,好像是要前方士兵截住高个中尉,立刻意识到喊声是冲自己来的。

“小飞,小胡子晓的咱俩是假药了,快跑!”

师徒俩赶紧拐进巷子。巷子深处传来女人的呼救声,时光担心喊声招来小胡子,奔去见两个日本兵将一女学生模样的按倒墙角,上前一脚,仿着小胡子口吻问:“八嘎!你们是哪个中队的?”

“长官,我们是小野中队的。”被踢的士兵惶恐地答话,看长官没有追究的意思,溜了。

垂着两根小辫的女学生缩墙角捂着胸前,怯生生的看着他俩解释,她是上海投亲的学生,不是抵抗人员。

时光手电照过去,女学生一脸的奶气,估计不过十六七岁,尽管身上衣着被拉扯的有些狼狈,仍能看出她姣好的容貌和不俗的气质。徒弟上前拉起她说:“小妹妹,快出城吧。”

女学生惊讶地看看眼前的中尉和士兵,犹豫地低下头,再抬头时已不见了二人。

师徒俩见县政府已是“大日本皇军十八师团五十二联队司令部”,估计被抓之人关押在此,双双上了街对面房顶,犹如林里的豹子紧盯着大门。查看了被押进的几批人,没有要找的人,都很失望,也很无措。时光看眼前的情形估计,师徒俩即使能找到人,也无法救出,情急中想起前不久找自己看病的国军陈耀祖副团长。对,姓陈的曾说过城里有事找他。正待下去,右街一辆敞篷卡车鳴着喇叭缓缓驶来,车的两边各有十几个日本兵押送,将窄窄的街道塞的水泄不通。再看左街,已封了行人。徒弟坚持再等等,问师傅,两包药能要多少鬼子的小命?

“不一定,如十几桶水掺一起,药量嫌少了一点,如直接在下药的桶里喝水,立马就倒。”

徒弟问下一步咋办?师傅说借力打力。徒弟问什么叫借力打力?

师傅说半年前曾给国军陈副团长看过诊,他说过,时家有事他一定两肋插刀。听说他叔叔是国军中将,手里有上万人马,如果姓陈的请他叔叔带兵打过来,既能救出龙芳妈,又能报仇,岂不是一举两得?这就是体面人算账的方法,跟师傅学着点。

李小飞听罢直点头,他对师傅的算账方法深信不疑。师傅不光看诊老道,遇上难事总有办法。记忆犹新的是师傅回来的那年冬天,西街胡家药铺胡掌柜的与山匪“独眼龙”勾结,为给压寨夫人看病,绑走了时老爷子,折腾了几天硬是没救活。“独眼龙”扬言要将老人点天灯,被他女儿蕙兰偷偷放了。老人受了惊吓,没几天便撒手人寰。他去杭州把信,一路上担心文弱的师傅不是土匪的对手,恨自己不会武功帮不上。师傅回家后跪在灵前几个时辰。次日便做了几大盒苍耳饼,带一坛老酒,半扇猪肉去了笠帽顶。李小飞心里清楚,这次上山是陪着师傅去拼命,早做了最坏的打算。上山后,师傅称自己在杭州城里从事药材生意,想在县城开家分店,特来交朋友。“独眼龙”大喜,收下礼物设宴款待。酒席开始,“独眼龙”狐疑,要客人先吃肉喝酒,徒弟分别尝过后,他才大碗灌酒,大块朵颐,唯师傅只吃带去的苍耳饼。“独眼龙”好奇,师傅介绍,苍耳饼能治风寒头痛,久服益气明目,自己时常头痛,眼睛又不好,只好多吃这东西。“独眼龙”咽着口水说爷们常年住山洞,不但头痛,眼睛也不好,也来尝尝味道?恰逢军师给他女儿带话,要他少喝点,女儿就他一个亲人了。听到此话,师傅将递过去的东西又拿回。“独眼龙”一看火了,刀架在他脖子上抢夺过去,眨眼的工夫已被他吃光了一盒。李小飞估计,师傅不是在酒里下了药,就是在猪肉里放了毒,开始盘算如何全身而退。可担心的事没有发生。回去的路上,他失望的问师傅上山干啥来了?师傅说,体面人干不了白刀子进,红刀子出的勾当。郎中是救人性命的,不然人家会送匾?

李小飞直甩头,收个匾有什么大不了的?体面人就有帐不算了么?

时老爷子头七那天,城里疯传笠帽顶“独眼龙”吐血身亡。李小飞听了似有所悟,偷偷问师傅是不是在酒里下了慢性毒药?

师傅的答复令他失望:“老酒和猪肉你不也尝了么?”

是的呀,李小飞愈发疑惑,最后从师傅告慰爷爷的话中听出点端倪。

“爷爷,清源道长说过,‘君子以遏恶扬善,顺天休命’。孙儿实在是不得已而为之,现在也后悔的很,请爷爷谅解!”

李小飞后来听说,“独眼龙”死后,小头目“龙哥”得知军师准备请回已从良的蕙兰师叔,便起了杀心,自封山王,强娶年仅十七岁的蕙兰做压寨夫人。新婚之夜,蕙兰被赶来的师叔救走,师叔因腿伤被“龙哥”抓获。师傅得知蕙兰师叔有难,请父亲出面救人。李小飞很是担心的说:“师傅,我清楚得很,时老伯一人去肯定不行,不如我去帮他。”

师傅摇头,说这种事人多了没用,父亲办法多的很。果然,第二天傍晚,时老伯背着蕙兰师叔进了城。师傅再没回杭州,打出中西医合诊的牌子,看诊收半费,中药打七折,硬是挤垮了与土匪沆瀣一气的胡氏中药铺。胡掌柜儿子胡斌无奈从军,临走放话,君子报仇,十年不晚。师傅不动声色的报了仇,时老伯一人救回蕙兰师叔,给李小飞落下两个谜面,他曾费尽心机寻找谜底,却终无所获。

街上卡车刺耳的喇叭声打断了他的回忆,见师傅正在摆弄短枪,一把夺过来,说师傅是体面人,打打杀杀的事由保镖代劳。师傅拽下他腰里的炸弹,怕他又要揽过去,便说扔个炸弹无所谓体面不体面,是不是拉掉小环扔出去就炸?李小飞抓抓头回忆,好像还要在头上砸一下。师傅点头,估计徒弟也看见了刚才街上鬼子扔炸弹的一幕。偶一侧脸,瞥见小胡子军官已跑到巷口,顿时血涌头顶,骂一句拉掉小环,朝自己头上猛砸一下扔过去。炸弹没扔多远,人已趴倒在房梁。徒弟摇摇他责怪道:“师傅啊,我讲让保镖代……”

“轰----轰轰轰----”话没说完,师徒俩被刚路过的满载军火的卡车爆炸掀下了屋顶。

懵懂中,爆炸声还在继续,街上哨声四起,有人喊:快救少佐,屋顶有人,封锁街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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