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泽用他的命,加厚加大了自己道德金身,维护了赵官家的“仁君”之名,给安插自己人腾出来一个位置,顺便还在汴京的贵人们脸上狠狠扇了一巴掌!
辽国公威势恐怖如斯!
但也不是一点影响都没有。
赵官家就有点不高兴。
“陛下?”
“陛下!”
“陛下~”
“弘毅的好陛下~~~”
猛男撒娇,令人毛骨悚然。
赵官家当即制止:“快快给朕住口!”
邢泽立马束手而立,宛若一个乖宝宝。
赵官家瞥了他一眼,怒其不争道:“朝廷命官,你说杀就杀,有没有考虑过后果?无法无天,净给朕找麻烦,你当台谏那些官儿是好相与的?”
邢泽垂首不语。
后果自然是考虑过的,不然他也不会果断出手。
杀一个都指挥使,可以平民怨、可以保仁君、可以振声望……如此一举多得事儿,他不做才是说不过去!
至于是否会被弹劾追究,邢泽表示:
无所吊谓!
且不说他在御史台的关系有多硬,单以老包的人品来说,百分百不会为那个都指挥使叫屈。
他只会为邢泽的忠君体民叫好。
尽管如此,邢泽依旧选择把姿态做足。
“哑巴了?”赵官家没好气道,“杀朝廷命官的那股劲儿呢?说话!”
邢泽抬手摘下展角蹼头,跪伏于地。
赵官家被他这副姿态唬的一愣:“做什么?做什么做什么?威胁朕是不是?是不是威胁朕?”
“臣不敢。”邢泽直起身子,“食君之禄,忠君之事,陛下乃臣之君,亦如臣之父,臣实在无法坐视君父声名尽毁而无动于衷。”
什么叫赤子之心?
这就叫赤子之心!
一心为了君父,从不顾惜己身!
赵官家听了心里那叫一个舒坦!
但他却不打算轻易饶恕“好大儿”。
他打算好好敲打敲打邢泽,免得他以后肆意妄为,招惹祸患。
“那你尽可以来跟朕说,偏要自作主张,你把朝廷法度置于何地?朕就是太惯着你了,才让你如此放肆!邕王本就瞧你不顺眼,说不得就要参你一本,还有御史台,朕就算有心保你,可令出朕口,你让朕如何说情?”
“朝令夕改也有损陛下威严,臣不为也。”邢泽十分坦然,“臣也没想那么多,臣只想为陛下正名,虽事出有因,但擅杀朝臣也是不该,错了就是错了,臣不狡辩,甘愿领罚。”
邢泽两头堵,让赵官家想要训诫都不知如何下手。
不忍心啊!
这么好的孩子,疼都疼不过来呢,怎么忍心斥责呀!
赵官家很无奈,干脆开摆。
“朕上辈子真是欠了你的,罢了,念在你这般赤诚的份上,朕就饶你这一次。”
邢泽没有谢恩,反而一脸纠结,看的赵官家牙疼。
“有话就说,又没堵着你的嘴。”
邢泽试探道:“那臣说了,您可不许生气啊!”
赵官家一瞪眼:“朕就那么没有容人之量吗?”
“那自然不是。”邢泽讪笑,“臣恳请陛下不要宽恕臣的罪过。”
“嗯?”赵官家不解,“你想干什么?”
“臣想打漠北。”
赵官家一听,瞬间来了兴致。
“打漠北?”
“打漠北!”
邢泽语气坚定。
“陛下想来也收到了靖北的奏报,今年五月,漠北契丹乌古部、敌烈八部、萌古部、梅里急部、阻卜部、茶札剌部等,会盟乔巴山,商议共组联军事宜,并且在次月对靖北大都督府发起了试探性进攻,而今我朝河北、河东、京畿多地受灾,国力有损,漠北契丹绝不会放过这个机会,待联军组成,必大举来攻,臣想回靖北提前做些准备。”
“说句不客气的话,臣在塞外也有那么一点威名,若是大张旗鼓的去了,恐怕他们会有所防备,陛下不妨借惩戒之名,允臣行那暗度陈仓之实,待漠北敌军到来,臣定给他们一个迎头痛击!”
“自古联军从未有齐心者,若是战事顺利还好,若是不顺,必生嫌隙,只要抓住机会,覆灭联军不在话下,届时再挥军北进,以雷霆之势清扫漠北,至少可保我大宋北疆数十年安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