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女人在废土来说保养的还算不错,虽然五官没有那么精致,但是饱满的额头,柳叶眉下一双看起来就格外聪慧的杏仁眼与举手投足之间的贵气,让人不由得被她的气势所压倒一头,这种气质也平添了几分美貌。
“卢主任,第一次见面,果然和你长宇叔说的一样年轻有为,我叫闫慧玲,你叫我闫姐就行,我时常听你长宇叔叔说起你,像你这样有闯劲的年轻人,长宇是非常欣赏的,时常要我给你提供些装备和物资供应上的便利。”
“闫处长客气了,都是为了大家能尽快恢复正常生活罢了。”
“小伙子,还挺谦虚,长宇难怪对你印象好。”
卢克看着眼前热情的闫慧玲,心里不由得多了几分警惕,她三番五次的提起李长宇,似乎在说明她和李长宇的关系似乎有更深层次的接触,加上李长宇现在还不到50岁,卢克心里便猜出了个七七八八。
“与长宇叔和闫处长宏观操盘的辛劳相比,我这种干粗活的人还有很多要向你们学习,要不是你们稳定大后方,我们工作也无从谈起。”
闫慧玲闻言很优雅的笑了笑,对卢克的恭维很满意,她拿出一个小本子,一边说一边递给了卢克。
“大家都是在一个旗帜下,不用这么客气,长宇让我和你对接一下下一步的工作,这是这段时间来我们汇总的下一阶段需要的物资和器材,我们按照卢主任带回来的供货要求,生产部已经赶制出了大部分的产品,大概一个月后就能交货。”
卢克点了点头,拿起了记事本仔细的看了起来,对基本的要求了解后,卢克说出了自己的疑问。
“闫处长,我看咋们需求的都是物资,我们不需要弄一些站台点用于交易么?”
“站台点这种货币~”
闫慧玲拉长了语调,眉头微微皱起道:
“长宇的意思是站台点这种缺乏足够稳固的金融交易系统支撑的货币实际上购买力很不稳定,根据外研处的调研,我们注意到站台点在各个站点的购买力,认可度,及流通安全性上都存在相当大的不足,有很高的金融风险,现在物资越来越紧缺,我们需要尽快将物资聚拢起来,尽量减少站台点在我们供应系统的留存时间。
我们现在沟通不方便,架设我们自己的通讯系统代价和技术难度太高,你有很多消息都不清楚,现在食物供应正面临自核战以来最严峻的难题,现在已经有4个大型站台被有组织的外部生还者和垃圾人攻破,南边一半的站台都已经停止了对地表生还者的食物兑换,现在很多人都在向我们北部区域的站台靠近,我们要在最短时间里取得到最多的食物和武器弹药,保证能度过这次粮食危机,你的责任也很重大啊!”
听罢闫慧玲的消息,卢克的眉头就皱了起来,李长宇在车站刚建立之初就严格执行配给制度,囤积了大量的食物,即便底子也不算薄的平昌自救委员会都要担心粮食问题,其他的站台在无节制的消耗下面临的粮食问题将会是多么严峻的困难。
“主要的工作要做,但是有些次要的工作也需要做一下,这个清单和东西你收好,如果能弄到的话我和长宇会很高兴的。”
闫慧玲看卢克有些出神,便伸手递出了一张小清单,上面还压着一摞站台点,卢克看着站台点,又抬头看了一眼似笑非笑的闫慧玲,便心领神会的接过了这份“私活”,闫慧玲将东西交给卢克之后抬头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卢克心领神会的站了起来道:
“闫处安排的工作我一定会好好地执行,那我先告辞了。”
“嗯!再见!”
卢克站在大办公室门口,摸了摸自己口袋里那一摞站台点,抬头看向了供应处门口挂着的电子屏幕上那些公开的物资储备信息和各项花销信息,无奈的笑了笑。那张小清单上的避孕用品和各种化妆品和首饰是永远不会出现在这个屏幕上的。
看着办公区内为各种各样事务忙碌的人群,卢克不由得有种回到过去的感觉,秩序从来都不是靠一腔热血去建立的,哥们兄弟情义凝聚的团队,往往走的不会太大太远,就像陈锋一样,拉一伙兄弟,有福同享,有难同当,但是终究不会形成一方势力,就像历史上那些农民起义一样,即便短时间内会快速壮大,但是大部分最后面临的是快速衰落。能在废土中保证一个势力长久和稳定的运行,不是靠一腔热血的兄弟情义,也不是靠着威胁和压迫的手段来高压统治,真正能长远发展的一定是拥有一套完整行政体系和规章制度可以高效处理内外部问题的势力。
李长宇作为一名战前的政府官员,其手腕,格局,眼界都不是普通人可以相比的,之前在只有几百人的时候大家都不理解李长宇为什么要建立十几个部门,即便每个部门只有一个人也要建立行政体系的事情在很长一段时间里被人们私下说是繁文缛节。
但是现在站台和人口的逐渐扩张,原先看似冗杂的行政机构得到了扩张和填充,各项工作都得到了有序的开展,从一个站台,逐渐扩张到四个站台,以及地表3个小型据点,李长宇的宏观规划和各种后续建立的管理制度功不可没,现如今连自治统管的高教园区站台也将防务和部分管理权移交给平昌站台也可以看出来现在平昌站台在李长宇的带领下发展有了极大的进步。
一直以来李长宇就打着“平昌区自救委员会”的旗号,现如今在他的带领下俨然有一种在平昌区重建行政机构的架势,各项战前的制度和规章在进行适用性改造后重新运用,法律,规章,秩序的重新出现,让人们真正的看到了希望的曙光似乎正在重新回到这片被变异动物,土匪,行尸占据的土地当中。
但是这终究只是这两个站台的生还者们的看法罢了,大门外的世界,依旧不是他们可以改变的末日。
“你们这不是放屁么!他妈的!上个星期你们说一部能用的手机就能换两斤肉菌米!怎么这个就换一斤?我们一家子都指望着吃饭呢!”
“你傻逼么!?吵吵啥,你这破机器啥配置?我们定下的标准是啥配置的,你要是不服,你去别的站台问问,你嫌便宜,我还嫌米贵呢!现在最值钱的就是遥遥领先!带星闪的型号,知道不,现在地铁通讯系统都是用那玩意的!没这个配置,都不值钱!”
“他妈的你们这群奸商”
“当当当!”
“吵吵啥呢!不想卖就换个地方看,在这闹事是想死么!?”
黎曼欣不耐烦的用手里的铁棍敲了敲铁栏杆,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和手里的冲锋枪让那些躁动的“垃圾人”安定了不少,短短两周就已经颇具那种盛气凌人的感觉。
随着近期地表食物的快速枯竭,因为食物和物资兑换价格的不断压低导致的纠纷和流血冲突已经在这里几天内上演了十几次了,每次总有几个不自量力的倒霉蛋被干掉,从一开始的茫然无措,到现在的习以为常,黎曼欣在适应着这个地下世界的一切。
不知不觉中两个多星期的时间已经飞速的过去,黎曼欣感觉自己已经适应了这个工作,也适应了这个站台的生活,甚至不想离开这个地方了,她在棚户区边缘花了300站台点买了一个还算不错的半个集装箱板房,现在每周100站台点的工资虽然时常过着子弹擦头皮的生活,但是这些钱至少保证了她在站台内衣食无忧。
“滴!滴!滴!”
红色的警示灯突然亮了起来,马上下班的黎曼欣有些烦躁地翻了个白眼,她站起身来拿着喇叭对着通道里面的人群大声的喊道:
“给你们三分钟时间离开通道,列车要进站了!小心压死你们!”
听到列车进站,那些没有排上队的人破口大骂,一个个垂头丧气的从另一侧的通道离开了,但是还有一部分常驻在站台周围的人并不愿意离开,依靠和站台一些警卫私下的接触,这群“垃圾人”中的倒爷就冒着危险睡在铁轨两侧水泥地台下不足一米高的电路检修应急躲避通道当中。
原先关闭的重型防爆门在液压机的推动下缓缓的打开,简陋的轨道列车在柴油机费力的轰鸣声中出现在了不远处的弯道,往往这个时候是车站最脆弱的时候,只有在列车进站时防爆大门会打开,之前好几个小车站都是因为打开了防爆门放列车进站的时候被埋伏的垃圾人攻陷的。
虽然不情愿,但是黎曼欣还是很称职的站了起来,手里的枪也握紧了一些,那些在大门口探头探脑的人让黎曼欣的心中不由得提高了警惕,随着列车逐渐进入站台,黎曼欣的心情舒缓了很多,又是有惊无险的几分钟,现在的光景,任何打开防爆门的举动都有着巨大的风险所在。
黎曼欣的眼睛警惕的看着周围的那些“垃圾人”手里这支特制的60发超长弹匣的79冲魔改型也上了膛,枪口对着那群垃圾人探头探脑的地方,稍有不对,她绝对不手软。
从平昌站台驶来的中转列车里携带着各种货物,以及一部分用于补充站台消耗的食物,现在随着局势越来越紧张,即便是高教园区的那群佣兵都知道每一天都有无数的危险逼近。
人流量长期较大的高教园区并不适合储存他们的家当和家眷,好在自救委员会开拓的站台开放了部分区域和物资代管权限,实际上现在的高教园区站台已经成为了自救委员会的附庸站台,这里就是个中转站,所有的物资都被安置到了自救委员会控制的站台里面,李长宇在里面布置了大量的防卫人员,一般的废土客基本别指望能搞事。
车厢上布满了装甲的列车打开了卸货板子,在防弹钢板外侧那圈塑料水瓶实际上都是一个个电激发的定向雷,一旦遭遇变异动物或者生还者的袭击,这玩意能瞬间将周围的生物炸成一片碎肉,每当看到这些玩意,黎曼欣总是会觉得有些害怕,万一这玩意不小心炸了,自己可就倒霉了。
“都把粮食卸到仓库里面去,抓紧时间,下一趟还要运送货物!”
从列车上跳下的卢克冲着一旁等待的装卸工大喊了一句,这些从站台临时征召的装卸工一个个都力气十足,完成一次搬运任务可以有10个站台点的收入,足够他们糊口了。
平昌站台的自救委员会对站台点这种货币嗤之以鼻,自然也出手阔绰的很,不少力工甚至从别的站台赶过来干活,这些装卸工们熟练的将袋子扛起,将物资堆放在中转区,就在所有人都放松的时候,两个身影突然从轨道下面冲了出来。
两个躲藏在死角的垃圾人趁着所有人不注意,冲上了卸货板子,装卸工们被吓了一跳,距离最近的那名工人想要出声阻拦,但是尖刀毫不犹豫的扎进了他的肚子,装卸工惨叫着倒在了地上,所有人如梦初醒般立刻冲了上去。
“砰!砰!”
黎曼欣站在高处冲着想要冲进车厢的两人熟练地扣下了扳机,那两个垃圾人倒在了车厢入口处,徐徐渗出的血液将门口的两袋肉菌米给染成了红色,人们习以为常一般的将两具尸体踢下了轨道,继续搬运起了物资。
“那两袋子米估计给污染了,直接扔到市场上低价卖了,有的是人买,这俩人尸体扔到化粪池里面,别浪费了,脑袋砍下来挂在大门口,让那群家伙们看看找死的下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