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景乾一番长篇大论,燕长夏的脸色越发难看。
宫里的小太监挺冒昧啊!
她可是郡主,这人对她就没有一丝丝敬畏吗?
居然一点颜面也不给,上来就直接往她心口捅刀子!
从小到大,还没有人敢这样对她说话!
燕长夏被人当面揭了短处,一时不忿,起身蹙眉道:
“本郡主在红榜上写的清清楚楚,要纳贤种稻的大能人士,云大人所说,与种稻无关!”
云景乾不慌不忙回嘴,“郡主急于种稻,是为了百姓生计,本官之策,同样如此!”
燕长夏现在根本不想听他狡辩,猜到他根本没有种稻之法,作势就要摔了面前茶盏,出动后院的亲兵……
关键时刻,云景乾突然握住她拿起茶盏的玉手,阻止劝道:
“西北土质差,开荒之路道阻且长,可眼下百姓急需银子度过危机,郡主不妨想想,种稻最快也要明年秋天才能见到成果,百姓能等吗!?”
“郡主何不借着国难当头,赚一笔横财,如此才能有更多的时间开荒稻田。”
“本官之法,半月便可让郡主收益颇丰!”
一番游说,燕长夏也冷静下来。
她想了想,云景乾说的不无道理,于是冷冷的抽出自己的手,重新坐下。
“云大人不妨说说,是何良策!”她心想,如果他敢胡言乱语,再收拾他也不迟。
云景乾直言不讳,“运盐。”
“胡扯!”燕长夏气的拍桌。
让她帮大燕运盐,比杀了她还难受。
云景乾将燕长夏的反应看在眼里,一切尽在掌握,笑了笑道:
“其实如何生财,郡主心中早有答案,不过是想袖手旁观罢了。”
“寿康王对大燕有怨气,所以郡主也不愿为大燕出力。”
“郡主以为,谁当皇帝无所谓,王爷的封地避世安逸,殊不知,唇亡齿寒,近日曹军假扮土匪,在必经之地屠杀百姓,心性残暴,相信未来亲王的日子,也不会好过!”
燕长夏在听到曹军假扮土匪时,神色一惊。
难怪最近出城的百姓没有一个活着回来的。
到底是她低估了曹军的残暴。
很快,她心里开始动摇!
不过若是单单因为这个,便说服她出手帮助大燕,又不甘心。
“运盐一说,大人以为本郡主没想到吗?只是沿路土匪居多,王府只有亲兵两百,去了岂不是送死?”燕长夏这样说,也不过是变相的拒绝。
没想到云景乾早有准备,“运盐官道交给本官负责,郡主若是人手不足,门外招安的土匪皆可为我所用。”
话落,燕长夏眼里尽是不可置信……
她还以为是那土匪绑了他,搞了半天,是他招安了这群土匪!
燕长夏不得不重新审视眼前这个太监……
看来此人不简单,难怪新帝会如此信任他,准许他只身前往西北。
云景乾手里的茶盏见了底,两人的谈话也接近尾声。
他随手放下茶盏,迎上燕长夏探究的视线,谈笑自若的漆黑双眸,此刻泛着温柔的光,霎时间把燕长夏看的心跳漏了一拍。
燕长夏急忙别开视线,一连搅了两下帕子,来掩饰心里的慌乱。
正事儿谈完,云景乾的目光不由落在不远处,看向那案台之上的红榜,语气轻浮戏谑。
“既然本官已为郡主解惑,不知红榜的内容可还作数?”
意识到他指的是赘婿一事,燕长夏脸色微变,慌忙道:
“云大人并未解决开采稻田之法,当然不能作数!”
云景乾会心一笑,他当然知道不可能,只不过是觉得无聊,故意逗弄她一番罢了!
他就喜欢看冰清玉洁的美人,被自己撩拨的脸色赤红,心乱如麻。
不过被他提醒,燕长夏思绪陡然一转。
目前既然解决了燃眉之急,红榜理应揭下,免得又有宵小之辈前来叨扰。
思及此,燕长夏对着殿外喊了一声,“来人!”
管家气势汹汹的走进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