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传文在老傅家众人的殷殷期盼中,随着慕容正则一起踏上去往德州的路。他们的身后还跟随着几名麒麟卫。
在等待老傅家人的到来期间,傅清宜也没闲着。她马不停蹄地给薛医怪他们写了封平安信并在信中告知他们,她需要在德州再待一段时间。写好信后她就央求着华伯劳带她四处走走。主要还是为了解德州的地理环境,看看可有什么更好的办法去缓解或者避免旱灾。
傅传文他们到达德州时,傅清宜已经和华伯劳出去探查了,不过她留了口信给他们临时住宿的客栈,三五日之内必定回来。
傅传文扑了个空,心里虽有些失落,但是马上他就受到花奉熙等人的热情招待,忙得没空伤感。德州的几位司农更是恨不得形影不离地跟在他身边。
因为傅传文的很多种植经验他们见无所见,闻所未闻,更别提其背后能获得他们穷尽一辈子也难以望其项背的产量。
也就是在跟德州众司农交流的过程中,傅传文蓦然发现,他已经在傅清宜的影响下,种田的思路早已不可同日而语。而如今众司农的困惑便是他当年的困惑,因为经历过,现身的例子很好讲,所以他非但没有半分磕巴反而讲得口若悬河。
也正是这个档口,傅清宜和华伯劳归来。她没有打断傅传文而是静静地站在门外认真听。越听她心里边越欣慰。老傅家最闷的一个如今也如同脱胎换骨一般,能滔滔不绝地给许多人讲课而不露怯。
最后还是傅传文眼尖得发现了傅清宜,他也顾不得再给司农们传授经验,大步朝傅清宜走去,激动万分唤着:“清宜!”
傅清宜也笑着朝傅传文快走几步,“大伯,你和家里都还好不?”
傅传文连连点头,“我们都好!家里边一切都顺,你不用担心。倒是大家都很记挂你倒是真的。我来之前,听说能见到你,大家伙都让我给你捎些东西,满满一马车呢!”
傅清宜咧嘴笑着,“我就知道大家还是疼我的!”
傅传文将傅清宜上上下下仔细打量遍,眉头皱了皱。“晒黑了不少,也瘦了不少。不过也蹿高了很多。你奶和你娘以及婶婶们都有给你做衣服,就是不知道会不会做小了些。”
傅清宜扑哧笑出了声,“大伯,你也会讲笑了是不是?我不过只是离开咱们家四个月的样子,哪有那般夸张?”
傅传文笑骂一句,“小丫头片子的,还编排起你大伯了?不过你真的长高了不少。就是黑得快比上灶孔里的锅底灰,瘦得跟个麻秆似的。得亏来这里的是我,要是你奶、伯娘你自己的娘或者婶婶们,她们恐怕会当场落泪。”
“没这般夸张吧?”傅清宜张大了嘴巴地惊叹。
“这也叫夸张?我来之前,你奶她已经在家里哭过好几回了。我临出发之时,你奶她反复跟我念叨:见到你了要好好地叮嘱你好好照顾自己,对咱们家来说,你身体好比啥都强。
她们就是担心你在外面这也不好那也不舒心,所以才一个个地可劲儿让我给你捎东西。如今若是让她们知道你黑了许多不说还瘦得这般厉害,能不当场落泪么?”傅传文有板有眼地解释着。
傅清宜不好意思地吐了吐舌头,“大伯,你别跟家里人说就是了。我这黑是最近老在外面跑晒黑的,不是啥大事儿。在咱们农家那个丫头小子不是山上山下的乱窜?这叫健康!至于瘦,不过是我拔节了,显得很瘦而已。你们不用担心。”
“话是那么说,你好好照顾好自己。家里一切都好,咱家如今开荒了六十亩地,只要今年收成好,五年之内我们都不用操心粮、油、糖的问题。
你爹他们最近忙着练武培养人马,现在他手下也有小一千的人了。
你三叔管着邢家的砖窑,收益相较于之前整整翻了十倍。他还自己另外做了些生意,都有赚头。如今在繁酆县谁人见了他都要唤他一声”傅三爷“。
你四叔如今也是戊州和益州名声响亮的木匠,凭着你给的那些图纸,他接的活就没断过。如今他带了三个徒弟,他正琢磨着等手头上的银钱富足了,也盘个铺子,专卖家具或其他木器。
你五叔现如今已经在你亲身爷爷身边做事了。之前的邢鹄立县令已经能独自将戊州庆郸县管理地很妥当。他同手下的那波人也做了些生意,赚了不少。如今日子倒是挺滋润的。
周霁莘做了小六的伴读。家里请了个很厉害的西席,给小七他们启蒙。周霁莘的两弟弟和妹妹都由西席帮忙代为管教。”
傅传文给傅清宜一一数着家里发生过的事,听得傅清宜很是受用。漂泊在外,什么是最重要的?不外乎贵如万金的乡情和家书。
这两样傅清宜都收到了。
家书是傅清枫写的,只有几句话。
“阿姐,无论你在哪里,无论今后发生何变化,你都是我最好的阿姐!照顾好自己,期待来日咱们姐弟相聚时,彼此都快乐安好!”
傅清宜看着这纸短情长的几句话,眼泪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慕容正则轻叹了口气,“老侯嘴上不说,心里边也挺挂念你的。若不是这次他出任务不在五道岭那,说什么定会要给你捎上几句话的。
你也别往自己身上揽太多的事,我们之所以将你推出来,更多的还是希望你能快乐、惬意地生活。否则如何对得起这诸多的离别之苦。”
傅清宜点了点头,“叔祖,我明白。我就是有些想念他们了,以前再苦再难大家都是在一起熬着。虽苦楚些,但是大家都在。如今眼见日子好起来了,却被迫东西分离。我心里边有些唏嘘而已。”
慕容正则拍了拍她的肩膀,语重心长道:“分离是为了更好的相遇,豁达些!”
傅清宜点了点头,“叔祖不用担心,这些道理我都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