蝗虫不是灭了就完事,地下还藏了大量的虫卵,随时可能孵化出来。正好华伯劳的毒物大军吃得太撑了,需要休整两日,他们便在德州停留了下来。
夜辰羽闻着消息同府尹花奉熙带着德州大小官员赶到傅清宜和华伯劳的落脚处,以示感谢。
华伯劳不耐接待这些人,就把傅清宜推了出来。
傅清宜跟他们礼尚往来地寒暄几句,便问他们接下来怎么打算。
德州府尹花奉熙皱眉叹气:“如今这地里的庄稼算是全毁了,只能接着种玉米和大豆了。”
傅清宜思虑了半天,最终还是忍不住出口。“诸位大人若是信得过我的话,不如在种植大豆以及玉米附近再种些芝麻。”
夜辰羽等人都一脸茫然,“芝麻是何物?”
“芝麻是一种可以榨油的作物,跟油菜籽差不多,难得的是其出油率较油菜籽高,口感也不比菜籽油差。虽然现如今明面上的蝗虫已经被灭了,但是土壤里还藏有众多蝗虫卵,随时可能会再次爆发蝗灾。种植的芝麻可以预防蝗虫,蝗虫不喜欢芝麻。
如果有条件的话可以鼓励农户多多地养鸭子,鸭子也爱吃蝗虫。”傅清宜把她知道一一告知。
花奉熙眸中精光一闪,“小家伙,你怎么知道这么多?”
傅清宜愣了一愣,之前老傅家人因为对她无条件信任,所以从来不问她的那些奇奇怪怪的想法和做法是从哪来的。房九玄和洪司乘他们是赶鸭子上架,被逼的没办法急病乱投医才听从她的。
而眼前的花府尹看着也不是好忽悠的。她仔细思量了一番,“我家近几年每年都有种植芝麻,从未遭过蝗虫啃噬。鸭子爱吃蝗虫,这在我们农家也不是什么秘密。”
花奉熙点了点头,“那芝麻种子你们家能提供多少?这芝麻又该怎么种植?能请你们家长辈来德州这边指点指点么?”
对于这个事,傅清宜不好做主。“我先给我家人去封信问问,他们手头上还剩有多少种子。至于我家长辈是否能来德州指点,我也得问问他们谁有空,平时他们都挺忙的。”
傅清宜苦恼的抓了抓头发,仔细想来自从她来之后,老傅家人还真的是忙个不停,从未有农闲之说。
花奉熙眼神闪了闪,“你尽管去信家问,就是请你家长辈来德州指点种芝麻我们也不会让他白走一趟。来回路费与食宿全包不说每日一两银子的工钱,待芝麻种出来了另有奖赏,如何?”
傅清宜依然没有替家人应承,只道:“我会在信中将大人的诚意和期待写清楚。不过还有个最简单的办法,我也会种植芝麻,就是不知道大人信不信得过在下。”
“还是等你的家人来了再说吧!”
傅清宜叹了口气,这还是不信任呀!她也没磨叽,当场就给老傅家写了封信。先将老傅家人都问候了遍,然后说明了下德州的情况并问他们谁有空可来这里指导当地人种植芝麻。
信写好后,傅清宜就贼兮兮地进了屋里。
“华叔,你那海东青能借用下不?”
华伯劳正在闭目养神,闻言眼睛猛然睁开。“你要青煞做何用?”
“我想借用下它帮我给戊州的亲人送封信。”
“这个简单,我把它喊过来。你把信折小点,外面最好用油皮纸再包裹一层。”华伯劳立即吹了个哨子,将那全身雪白的海东青召唤过来。
傅清宜看着浑身没有一丝杂毛的海东青,疑惑地问华伯劳。“华叔,你为何给这海东青起个青煞这么个一点都不搭的名儿?”
华伯劳眼睛抽了抽,“它全身青色,长得又一副凶神恶煞的模样。青煞一名怎就与它不搭了?”
傅清宜狐疑地在窗外海东青和窗内的华伯劳身上来回看,总觉得哪里有些不对劲。
“华叔,我身上这身衣袍是什么颜色?你身上的衣袍又是什么颜色?”
“小家伙,你很闲?”华伯劳双眉微微皱起,看着傅清宜的目光带了些不耐烦。
“我不闲,相反我还忙得很。我只是有了个非常重大的猜想需要确认下。”傅清宜缩了缩脖子,解释道。
华伯劳眉毛拧了拧,“你那猜想与本座有关?”
“嗯。”
“小家伙,你最好没戏耍于本座,否则……哼哼,你懂的!”华伯劳冷哼一声。
傅清宜举起双手,“华叔,我对天发誓,绝对没有胆子戏耍你。”
华伯劳这才别别扭扭地道:“你的衣袍是白色的,本座的衣袍是绿色的。”
傅清宜眸色猛地一惊,一双大眼睛也随之瞪得浑圆。
“你这是什么表情?”华伯劳脸上隐隐有了些怒色。
傅清宜咽了口口水,“我大概发现了你一个秘密,不知道我这条小命还能保到明天去不?”
“快快说来!”华伯劳的语气里带了些不耐。
傅清宜往门外躲了躲,“我不敢,万一你恼羞成怒杀了我怎么办?”
华伯劳冷哼一声,“你觉得本座有心杀你,就你躲得那点距离能逃得了?”
“那你保证听了我说的发现后,你不能迁怒于我。”傅清宜还是想为自己的小命要一份安全保险,即使是口头的。
“行了,本座懒得杀你!”
傅清宜再次咽了口口水,眼睛紧紧地盯着华伯劳的眼睛道:“你的眼睛大概跟一般人有些不一样。你眼睛所看到的青色其实是我们一般人认为的白色,同样你眼睛看到的白色是我们所认为的青色。总之你眼中的青白二色与我们正好反了过来。”
华伯劳眉头拧了又拧,沉默了半刻钟之后,悲怆之色渐渐染上眸中。
“所以老毒物当年根本就没想要本座活着!当年若不是本座眼睛与常人不同配错了药,恐怕就得给他殉葬了!果然是捂不热的冷心肠。”
“我说华叔,一个人若是没有了心不管你怎么捂也捂不热呀!”傅清宜弱弱道。
华伯劳如梦初醒一般,讽刺一笑。“不错!那老毒物根本就是没心的!枉我当年那般敬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