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性这东西,委实是最难捉摸的,是以这一时间,陈叔也猜不透这萧绥到底想干什么?忽然跑来说这么一通,却是只字不提丁舒真,这里面究竟有什么缘故,唯有萧绥心里清楚。chunmeiwx
叶子快速转回,将听到的话如实陈述。
“我爹他们怎么说?”温枳低声询问。
叶子摇摇头,“都心生怀疑,却又摸不清姓萧的意思,是以都按兵不动,暂时没说什么。”
“小姐,您说萧家到底想干什么?”四月有些担心,“这贸贸然的过来,动机不明,其后只字不提丁氏,到底知不知道丁氏就在客栈内,在咱的手里呢?”
温枳端着杯盏浅呷,眉眼间凝着淡淡的忧色,“大抵是知道的。”
“既是知道,为何不救人?”四月不明白,“还是说,只是为了安咱的心,故意来这么一圈?”
温枳沉思。
故意的吗?
“这人脑瓜子不清楚。”叶子嘟哝,“必定是有病,而且病得不轻,应该找个大夫好好瞧着,萧氏现如今早已衰败,还敢趾高气扬,简直是该死!”
可这天底下的事情,不是一句该死就能了结的,萧氏纵然没落,但温枳心里清楚,有些东西捏在萧家的手里很久了,虽然不知道是什么……却足以保证在帝王的忌惮之中,依旧立于天子脚下。
当时她就有怀疑,但后来被容九喑急急忙忙的拉离了上京,很多事情都被迫停下……
“萧家,到底藏了什么?”温枳问这话的时候,目光落在叶子的身上。
叶子抿唇不语,须臾过后才开口道,“其实奴婢也不知道太多,只不过上面那老怪物一直盯着萧家,且是奉帝王之命,其他的……”
瞧着她犹豫的模样,温枳也知道是为难她了。
“无碍,只是随口一问罢了。”温枳深吸一口气,“事情只要摆在那里,终有水落石出的那天,知道秘密的只要是活人,就有戳破的可能。”
叶子瞧着她,神色沉沉。
关于萧家的那些秘密,其实连她都不是太清楚,都是林不寒一手操持,与帝王那边有所关系,不过……崔堂知晓一二,虽也不知全貌,但比外人知晓得更多一些。
“主子,不要轻易去触碰关于萧家的秘密。”临了临了的,叶子不得不叮嘱两句,“林不寒那个老怪物是不会手下留情的,真到了那时候,爷免不得要出手。”
听得这话,四月忽然有些好奇了,“表公可有胜算?”
“你觉得呢?”叶子反唇相问。
四月想了想,好似问了也等于白问。
但凡容九喑有这个能力,估计不会屈居人下,要知道这东辑事直隶于帝王,乃是帝王的爪牙,不是谁都可以轻易越权的。
“东辑事的大权,从始至终都牢牢的捏在老怪物的手里。”叶子面色冷戾的扫过眼前二人,此番倒是半点都没有平日里的散漫与随和,周身冷冽无温,“想要越过他,就得先杀了他。”
四月面色微白,“别、别说了!”
这要是让别人听到,怕是要招惹灾祸。
温枳起身,掌心落在了她的肩头。
仿佛一瞬间回过神来,叶子身上的冷戾之气渐渐消退,心绪归于平静,“抱歉。”
“过去了便罢!”温枳意有所指。
叶子苦笑两声,“过去?过不去。生死大事,这辈子都不可能过去,除非哪天我两眼一闭,否则这件事我早晚会……”
瞧着四月眸底一瞬即逝的惊恐,叶子默默的闭了嘴,那些事情只是她个人之事,无谓牵扯别人,连累他人,是福是祸都是个人恩怨。
“你不是一个人。”四月低声说,“我与小姐都会在你身边。”
叶子转瞬笑了笑,“知道了知道了,我又不似你这般孱弱,什么事没经历过,哪儿会这么容易要死要活的?放心吧,在我厌恶这个人世间之前,我都不会轻举妄动,一定会好好的活着。”
“那就好。”四月松了口气,“大家相处了这么久,其实真的跟一家人一样,定然要好好的才行,那些不愉快的事情还是忘掉为好,总惦念着免不得伤感,会一直痛苦折磨自己。”
最难放下,最痛过去。
正说着话,温临风已经走到了门口。
“阿枳?”
温枳转身迎上,“爹,怎么了?”
“萧家的人来过了。”温临风开口直言,“我与你陈叔思虑再三,觉得这可能只是个引子,真实目的不纯,为了以防万一,出门在外千万不要落单,你们二人也得跟紧阿枳,莫要中招。”
叶子和四月齐刷刷行礼,“是!”
“爹是觉得,萧家那些人是冲着我来的。”温枳皱了皱眉头。
温临风拂袖落座,“至少,有这样的可能,要不然如何能找上门来?为何不找别人?边关商队诸多,若是真的要做那南越的生意,可挑隐秘的商队,偏要找上温家……明知道两家的恩怨,非要如此执着,难保不是图谋其他。”
“会图谋什么?”四月小声嘀咕,“萧家的人惯来不要脸,蝇头小利肯定不成,尤其是萧家的家主,更不可能为了这么点东西,不远万里奔赴边关,与温家交涉。”
那么,是为了什么呢?
“没提过半句丁舒真,这就有点意思了。”温枳摸着下巴,兀自思忖,“可有派人盯着?”
温临风点头,“陈重亲自盯着,出不了大错,只是……”
萧绥狡猾,肯定不会让人瞧出真实目的。
跟着,只是不让他轻举妄动而已,确保在温枳离开边关之前,一切顺遂无忧。
“爹,我后天就会随军回上京。”温枳开口,“他想从我身上打主意,怕是来不及了。更大可能,是从您身上下手,可能是牵扯到整个温家,所以要小心。”
温临风幽然吐出一口气,“那我这老头子,可就要与他好好较量一番,且看看到底是长江后浪推前浪,又或者姜还是老的辣?!”
萧绥,你究竟想干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