很快,就到了庭审的日子。
有秦家顶尖律师团队的加持,基本上,陈嘉余生在监狱度过没有多大问题。
“本庭宣判,被告人陈嘉,犯故意杀人罪,谋杀罪,危害公共安全罪,绑架罪,数罪并罚,判处无期徒刑。”
傅梓宁随秦楚砚坐在旁听席,面色认真地听着律师的辩诉,法官的宣判,看着陈嘉因为害怕不停颤抖的背影,心中那颗大石终于随着沉重而又庄严的法槌一起落下。
“我不服!不服!”
陈嘉竭嘶底里的尖叫声仿佛都已经随着这声敲击远去,
傅梓宁几乎是泣不成声,眼泪刷地一下就下来了。
时隔四年,等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她终于为自己的父亲讨回公道,终于能让父亲在九泉之下瞑目。
“秦楚砚,你不知道,我等这一刻等了多久。”
哭着哭着,傅梓宁又笑了,她又哭又笑,喜悦与悲伤同时涌上来,几乎让她站立不住,“我等了太久了,我以为我这辈子等不到了。”
一句话,让秦楚砚觉得有人拿刀子在往自己心里捅。
这一刻,他心中的愧疚和悔恨再次达到了顶峰。
“宁宁,对不起。”
秦楚砚心疼地将傅梓宁抱进怀里,想要安慰,却发现自己曾经的所作所为,无论说什么都带着深重的罪孽。
他只能无力而又卑微地一遍遍吻去傅梓宁汹涌不止的泪水,恨不能将人融进骨血里去。
他们这边动静不小,很快就引起了在场所有人的注意。
没人发现,角落里,一个身着黑色休闲卫衣,带着口罩和棒球帽,看不清面容的男人,深深凝视了那对相拥的人一眼,悄然而去。
而这奇怪的一幕,被同样坐在角落里的沈意发现。
他觉得奇怪,却很快就被现场的动静吸引了心神。
司法警察押着陈嘉准备离开了,在大家的唏嘘声中,沈意目光复杂地目睹着这极具冲击性的一幕。
一边是最疼他的姑姑从小就丢失的女儿,她作恶多端,恶贯满盈,却依然用凶狠的目光盯着受害者。
一边是他曾经的雇主,作为曾经帮傅梓宁调查这件事的人员之一,他比任何人都清楚,傅梓宁这一路走来,到底经历了什么。
想到临出门之前爷爷的眼神和姑姑以前在世时对自己的宠爱,他眼里闪过一抹挣扎。
看看被警察押着即将前往监狱的陈嘉,再看看秦楚砚怀里哭的泣不成声的傅梓宁,最终,他还是咬了咬牙,起身朝押送车的方向追去。
这小小的插曲,没有任何人发现。
等傅梓宁收敛自己的情绪,彻底平静下来的时候,已经是五分钟后。
意识到周围的人都走光了,自己在大庭广众之下失了态,傅梓宁有些仓促地将自己埋在秦楚砚怀里,声音沙哑而又低沉地道:“我想去趟墓地。”
“好。”
这个时候就算是她想要摘天上的星星,秦楚砚都会想办法帮她实现。
时隔很久没去,傅梓宁还带了卫生工具准备打扫打扫,然而等她到的时候,却发现墓碑前放着一束白色矢车菊,那是父亲曾经最喜欢的花,上面还带着新鲜的水露,而长期经历风吹雨打的墓碑上,更是干净的反着光,一丝灰尘都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