花船上洒扫的丫鬟打着哈欠来到花魁闺阁,先是轻敲了下,没得到回应,才小心翼翼推门而入。
待看到地上已成褐色的血液,先是呆滞几秒,随即发出响破苍穹的尖叫:“啊啊啊啊啊——”
她四肢瘫软地跌坐在地,连滚带爬地往楼下而去。
“救命啊!杀人了!!”
……
官府近来有两件头疼的事,一是县令出事,新任县令在赶来的路上;二是边关新任草包将军盛时彦的惨状,盛家吵嚷着要个说法。
虽说盛家失去盛浅予的庇护,在京城威望有损大半,但在这边关想要迁怒一些旁人,遭殃的还是他们这些小虾米。
本就是浑水摸鱼的官员,这会儿不得不小心谨慎彻查此事。
可邪门儿就邪门儿在这里。
他们调查出当晚龙舟的名单,也排查出两个异样的人,一个是龟公一个是粗使小丫鬟。可这二人当夜被迷晕在茅厕后面,捆了手脚,嘴也塞了布,压根不知道从后袭击自己的凶手是谁。
另,两个受害人,皆是一样的惨状,四肢被砍断。按理说应当失血过多而亡,但他们泡在药水里一夜,奇迹般活了下来。
活是活着,但活得惨烈,四肢被砍,被毒哑了不说,整张嘴都溃烂了……
县令和盛大公子原本可以嘴咬着毛笔,慢慢写出凶手是谁,凶手显然料到这点,以绝后患了。
心狠手辣,心思缜密。
当夜两个房间流了那么多血,还无一人闻到血腥味儿和受害人的惨叫声……
调查的官员们冷汗涔涔,宁愿得罪盛家。免得这样查下去,落得跟盛家大公子和县令一个下场,那才叫生不如死。
任他们谁都没料到会是盛浅予做的手脚。
毕竟,除了县令、盛时彦,只有那些凶手还知道她活着的消息。
即便知道她还活着,大家也猜忌不到她头上,因曾经的盛浅予光明磊落,是魏国黎民百姓心中的英雄。而县令和盛时彦的下场太惨了,下手的人太阴毒了。
盛家祖母也差点哭瞎了眼。
“我的彦哥儿,是谁害了你啊,你可是我们盛家的独苗苗……”
找不到凶手,只能逮着无辜人残害,这件事,盛家被迫画上句号。
因着盛时彦的惨状,休养了半年,盛家祖母才将他带回了盛家。而盛时彦任职的将军位置早早被其他人取代。
盛时彦的妻子骆佩,在看到他的惨状后,即便有心理准备,也当场吓晕了过去。
醒来后,不顾盛家阻拦,收拾好包袱回了娘家,连嫁妆都没来得及顾上。
她父亲在盛时彦出事那会儿,劝过她:“你那小姑子死是死了,但盛家还活在她庇荫下,你为盛家生下一个嫡子,盛家一切迟早是你的囊中物。魏国可不兴再嫁,何况你和离再嫁,能嫁什么好人家?
倒不如继续留在盛家,好博得一个共患难,兰质蕙心的好名声。”
骆佩在看到盛时彦本人那刻,父亲的劝说皆抛掷脑后!她忍不了,她实在忍不了。
盛时彦嘴巴溃烂,进食很困难,只能靠流食吊着一口气,半年过去早已骨瘦如柴,哪里还有风流公子哥儿的样貌?更别提他现在阴森森的,像是地府里爬出来一样,给她一种只要他有机会就能灭全族的毛骨悚然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