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景云这边不慌不忙的一边学习一边等着消息,永定侯府却热闹的不得了。
冯柔儿第一天可以忍受阴冷潮湿的屋子、洗漱的水又少又冰、饭菜量少,第二天可以忍受这些,第三天却是怎样也忍受不了了。
冯柔儿忍不住穿过了走廊和院墙往北院主屋的位置走去。
她知道陆文渊就在那里。
冯柔儿取出自己的脂粉,给自己上了一个美丽的妆容,随后安顿陆云娇乖乖等她,然后就出了房门。
她要找陆文渊想办法给自己和云娇换个地方住,最好能和云祥住到一起去。
她已经搬进永定侯府三天了,至今没有见过一面自己的儿子,也还没有给永定侯夫妇敬茶。
冯柔儿在主屋附近徘徊了半天,才终于等到陆文渊出来。
陆文渊一抬头就看见冯柔儿,愣了一下,这才想起了冯柔儿。
冯柔儿娇娇的喊了一声渊郎,就步伐轻小的上前投怀送抱:“柔儿想死你了~”
声音又娇又软,还带着些委屈。
陆文渊这才想起冯柔儿母女已经住了进去,于是就问:“你来了?怎么样,屋子住的还习惯吗?”
习惯个屁!冯柔儿在心里骂,但是她又不敢表现出来,娇娇弱弱的看了一眼陆文渊,温柔的说:“渊郎~柔儿和云娇住的屋子又黑又暗,晚上冻得发抖,饭菜也吃不饱,但是柔儿只要想到今后可以光明正大的站在渊郎的身边,柔儿就什么苦都受得了……”
说着就红了眼眶,整个人委委屈屈。
陆文渊却当真了。
他感慨了一下冯柔儿的懂事,摸了摸冯柔儿的脸说:“柔儿,就委屈你在那里住上几年了,过两年等云祥和云娇再大一些,云祥也考取了功名,我就去求娘给你抬了妾的位分,让你住到我旁边来。”
冯柔儿脸色有一瞬间的狰狞。
过两年?
什么叫过两年?
意思是我还要在那个屋子里住上两年不成?
冯柔儿掐紧了手指,脸上带着娇弱的笑容说:“渊郎,柔儿跟着你,那自然是什么苦都吃得,什么罪都受得的,可是云娇受不了啊,云娇怎么说也是这永定侯府的长孙女,怎么能跟着妾住在这么小,这么黑的屋子里?渊郎能不能给云娇换个屋子……”
话还没说完,一旁就插来了另一个声音:“大爷,奴才打听到了,大奶奶今日去庙里上香去了!”
正是陆文渊的贴身小厮。
陆文渊的注意力立刻就被引走了,他抬手说了一声给我备车,随后又对冯柔儿说:“柔儿,既然来了就安稳的住在这儿,有什么事你和王华说就好,王华是这院里的女管家,不会为难你的。对了,你没事儿去见见云祥吧。”
说完陆文渊就往大门走去。
冯柔儿在他身后喊了几声渊郎渊郎,陆文渊都跟没听到一样。
冯柔儿咬紧了下唇,狠狠的跺脚,又回了自己的屋子,正好秋儿也在,冯柔儿就喊住了秋儿,让秋儿带自己去陆云祥的屋子。
到了陆云祥的屋子门口,冯柔儿想起自己许久未见的儿子,心口涌起一股母爱,正准备进去,碰巧陆云祥也走了出来。
陆云祥脸上原本带着孩子一样的浅浅笑容,可是一推开门就看见了一个熟悉又陌生的身影。
陆云祥愣在原地,缓缓的看向冯柔儿的脸。
冯柔儿立刻扬起了笑容,温温柔柔的喊了一声云祥。
陆云祥张大了嘴巴,愣在了原地。
冯柔儿见陆云祥并没有如自己想的那样惊讶不可置信然后奔入她的怀里,就疑惑的招了一下手:“云祥,是娘啊,快过来啊!”
哪知,听到这句话的陆云祥如同受了惊的兔子一样,猛的跑回了自己的屋子,啪的一声关上门,再也没有发出一点声音。
冯柔儿愣在了原地,想来想去以为陆云祥是太久没见她不可置信了,就一直等在过道处。
片刻后,陆云祥再次轻轻推开了门,走出来左右看了看,冯柔儿赶紧上前:“云祥……”
陆云祥像是终于反应了过来一样,愣愣的看着冯柔儿,颤抖的喊了一声娘。
冯柔儿哎了一声,眼神温柔,就想要上前搂住陆云祥。
陆云祥一把拍开了冯柔儿的手,语气尖锐的问:“你怎么在这里?”
冯柔儿愣住了,不可思议的喊了一声云祥。
陆云祥涨红了脸,问:“我在问你,你为什么会在这里!”
冯柔儿头一回被儿子用这样的语气问话,一瞬间就红了眼眶:“云祥,是娘啊,你不认识娘了吗?你爹爹把娘和妹妹接回来了,我们一家子团聚了,云祥,你不开心吗?”
到此为止,冯柔儿都以为陆云祥只是太久没见她太激动,就想要伸手摸一摸陆云祥的脸。
啪的一声,陆云祥拍掉了冯柔儿的手。
“不要碰我!你不是我娘!”
冯柔儿愣在了原地。
陆云祥面色狰狞,大吼着说:“你不是我娘!你只是一个低贱的外室!我是记在永定侯府大奶奶名下的半个嫡子!没有你这个低贱的外室当娘!”
冯柔儿霎时间白了脸色,不可置信的说:“云祥!你在说什么?我是你娘啊!”
陆云祥冷笑一声:“娘?我就因为有你这个娘,我在永定侯府被下人欺负为难,就因为有你这个娘,我就连县试都无人为我做保,那时候你在哪里?就因为有你这个娘,我这两年一直遭人闲话!”
若不是大夫人认下他这个私生子,只怕他这辈子连考取功名的资格都没有!
陆云祥想起了温柔端庄大气的王韵荷,又看着眼前这个满身小家子气妖妖艳艳的女人,眼里的嫌弃和心中的不满几乎要溢了出来。
冯柔儿被儿子的话刺的心口发疼,面色惨白:“云祥,云祥你听娘说,娘也不是故意要做外室的,娘和你爹是真心相爱,只不过碰巧你爹已经成婚了而已,等你长大就明白了……”
陆云祥打断冯柔儿的话:“我什么也不明白,我只知道我有一个不顾廉耻勾引别人丈夫的娘,导致我的出生被人耻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