唐岁辞再也忍不住了,什么涵养统统见鬼去吧,随即怒吼出声:“温云晟你这个混蛋!”
宁烁好好吃着糖葫芦被唐岁辞的这一声吓得抖了抖,往宁煊怀里扑,恐惧的看着唐岁辞。
唐岁辞见宁烁这般,也意识到失态了,现在宁煊本人都没有说什么,自己在这里激动个什么劲,而且要是让宁煊恼怒了反而不好。于是乎,长长叹了口气平静道:“宁小姐,我先送你们回府吧!温云晟喝多了,我派人送他回去。”
宁煊拉起了宁烁的手:“有劳唐公子了!温公子,我说过的话不会反悔,我在府上等着温公子的邀约。”实际上宁煊的手心已经满是汗了,她怕两人吵一架,温云晟会忘记邀约她的事情,现在两人最缺的就是单独相处的时间。
温云晟依旧吊儿郎当的,往宁煊身边挪了几步:“宁小姐当真说话算话,比这个喝酒都约不定时间的人好多了!宁小姐,我跟你说啊,他跟雪儿姑娘的情谊也不是一天两天了!唐岁辞,回家的路我还是找得到的,不用你送。我走了!”
温云晟抓准时机,将二楼的扶手当作了支撑点,直接蹦到了大厅里:“话说,好酒准备好没有,本公子要亲自带回去了”
宁煊直到快要到嘉宁侯府了,也没有在跟唐岁辞多说一句话,她在想用什么办法才能让温云晟喜欢上她呢?前世都是温云晟主动,今生倒是轮到宁煊主动了。宁煊是个很执着的人,认定的事情是一定要做到的。她今生已经打定了主意,要和温云晟相守一生就不只是说说而已。
宁烁早就睡着了,被宁煊抱着,所以马车上极为安静。
骑在马上的唐岁辞惴惴不安,想着要如何向宁煊解释,让她不要误会,眉头紧紧皱着,能看到唐岁辞此时表情的都认为他在生气,也没有人敢去触霉头。
马车平稳的停在了嘉宁侯府门前,卫嬷嬷已经在门口等候了,这个时间是小公子午睡的时辰,照顾小公子是她的本份。
微缘道:“姑娘,卫嬷嬷来了,问是不是小公子睡着了?”
宁煊微微点了头,手里轻拍着宁烁的背。
微缘离开了一会儿,不多时卫嬷嬷就走到了马车前道:“姑娘,将小公子交给奴婢吧!”
宁煊俯身抱着宁烁来到马车边,将怀里睡地香甜的宁烁交给卫嬷嬷,这才下了马车。
宁煊对唐岁辞躬身行礼道:“多谢唐公子送我们回来!明日烁儿就会去唐府,还要请唐公子多多照顾。”
唐岁辞翻身下马,犹豫着要不要扶起宁煊,可是犹豫了会还是算了,正经道:“宁小姐客气了,宁小公子是祖父的学生,又是在唐府,我定是会照顾的。”
宁煊颔首行礼:“再次多谢。唐公子时间也不早了,你也快些回去,免得唐老夫人担心。”
唐岁辞面上平静道:“好,等你们进去,我就走!”虽面上平静,可是内心已经乐开花了,刚才宁煊是在担心他吗?真想再听一次啊!可惜了,真是可惜了!
宁煊瞥见不远处的一个消失的衣角,心里有些暖洋洋的,就转身带着微缘、卫嬷嬷和已经睡着被卫嬷嬷抱着的宁烁一起进了嘉宁侯府的门。
华灯初上,宁煊取出了琴来,坐在窗口弹奏了起来,伴随着微风与窗外飒飒的树叶声,宁煊的琴声悠扬而又淡雅,渐渐的曲调发生了些许变化,她的指尖在琴弦上跳动,曲调变的欢快了许多。
微风带来了一个熟悉的味道,这也是宁煊琴声变化的原因。
一曲毕,宁煊掌心抚在琴弦上,内心很不平静,他来了,但是宁煊没有勇气去探究。或许他只是觉得我对他特别而对我产生了兴趣吧!
微缘的声音打破了宁煊的思绪:“姑娘,苏嬷嬷来请您去铃荷院。”
宁煊收回了思绪:“知道了!”
宁煊望着窗外好一会儿才动身去了铃荷院。
铃荷院中,烛火极亮,宁煊不止见到了老夫人,更是见到了今日早晨就被召进宫的宁桓。宁桓神情很是不安,明显是遇到了什么事。
宁煊行礼:“父亲、祖母。”
宁桓抬手:“不必多礼了,煊儿今日叫你过来是有件大事。白天的时候,皇上宣我入了宫,同行的还有禁卫军的首领,以及户部和工部的尚书,为的是京城中的官渠出现了问题。”
屋内只有宁煊三人,微缘在内的下人都守在院子里。宁煊颔首后,坐在了宁桓的下手位置。问道:&34;父亲,不知是什么样的问题?&34;
宁桓将事情说了出来:“清理官渠的工部下属们都死了!太医院的院判还有其他太医都还在抓紧时间验尸,这次一共死了八个人。”
宁煊听后,已经大概有了猜测。户部和工部被叫去那是肯定的,户部负责国库银钱的发放,官渠是工部的人负责维护和清理的。只是把禁卫军和宁桓也被叫去这就刻意了些。
禁卫军是负责京城守卫的,在他们的地盘上发生了人的死亡,理应由禁卫军调查。这是六十年前,如今的禁卫军首领姓邵,是宁煊外祖父手下出来的。算是武将!
宁桓现在怎么算都还是靖远国公府的女婿,并且宁桓够听话,不会做出什么出阁的事情,陛下找了宁桓倒是也能想的通,文官中宁桓就是最合适的人选。两者还不会起明面上的冲突。
楚国如今的皇帝陛下,已经在开始着手肃清朝堂了!只为了给楚亦琛一个安定的江山,可是其他皇子想来也不会答应的。
宁煊有了考量:“父亲,陛下可有对您说什么?”
宁桓有些惊讶,宁煊是怎么知道陛下留下他说过话的,不过现在不是纠结这些的时候,宁桓如实相告:“陛下在说完整件事情之后,单独留下了我和邵将军,让我们三个月内定要破案。”
老夫人听后,知晓了宁煊基本已经将事情梳理清楚了,便问道:“煊儿,你有什么想法?”
宁煊否决了一开始的可能性,这条路走到最后却是一个死胡同,也就作罢了。那就只有第二种可能性了:“父亲、祖母。这件事就麻烦了!”
宁桓问道:“怎么说?”
宁煊解释道:“父亲,如今是您和邵将军共同负责此事,一来是平衡,二来就是这件事起先应该只是意外,或者说之前也有人死了,但却被秘密处置了,整件事并没有闹起来。但是现在却闹了起来,甚至到了陛下手里。陛下大有借着这件事,整肃朝堂的意思在。”
宁桓终于想到了关键了:“陛下是想借我们的手”
宁煊先断了宁桓的顾虑,再过一会儿他肯定能想到这里:“养兵千日用兵一时,父亲和邵将军现在就是陛下手里的刀。不过,看样子陛下大有扶持而不是打压的意思在其中。”
老夫人同意宁煊的意思:“煊儿说的对!侯爷,还记得老身之前跟你说的话吗?”
宁桓郑重点头,他没有忘记之前老夫人跟他说的话:“记得。只是时间紧迫,到底该如何去做呢?”
宁煊看向了老夫人,老夫人微微点头,宁煊心中的问题进一步得到了确认。在她进入铃荷院看到屋里只有老夫人和宁桓的时候就猜到了几分,宁桓知道了,老夫人和太后的“默契”,也知道了宁煊是最合适的人选。也因此才有了苏嬷嬷将自己叫过来,如此宁煊就就事论事说出了自己的想法。
宁煊道:“父亲和邵将军该怎么调查就怎么调查,一开始肯定是官渠了。不过官渠纵横相连调查的难度不小,现在最好的办法就是兵分两路,一部分先行调查官渠另一部分的人等太医院的检验结果出来后再行调查,相信会有收获的。”
宁桓听后如醍醐灌顶般,有了方向结果就只是时间问题了:“煊儿的主意不错!为父这就去安排,嘉宁侯府有煊儿可保无虞啊!”
宁煊嘴角轻勾:“父亲过奖了!”
宁桓赶紧行礼:“母亲,我先去安排了!”说完便赶紧去安排了,毕竟证据这东西谁知道是什么,要是个不好保存的,去晚了就什么都没有了。
老夫人非常满意宁煊的表现:“煊儿你奠定了你在嘉宁侯府的地位。”
宁煊有件事情当着宁桓的面还不能说的很清楚:“祖母,除此外还有一件事。祖母可还记得,户部和工部的两位尚书是谁的人?”
老夫人将所有的线索都串联起来了,尤其是宁煊刚才的问题:“你的意思是,陛下有意要下一盘大棋?”
宁煊颔首:“应该是。看样子整个朝局要开始动荡不安了!”
老夫人内心也很不安:“如此也就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