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什么?在颐养堂能做,城外为何不可?”夏木青不解道。
颜城轻揽上她的肩,蹙眉道:“城门口流民聚集,本王担心出意外。”
夏木青不觉得这是个问题,“有侍卫保护呢,而且八贤王也会去现场维持秩序,不会有事的。”
颜城狭眸若有所思盯着她的眼睛,意味不明道:“老八还对你说了什么,你竟如此执着想去城门口义诊?”
夏木青猜不透他的意思,只得实话实说,“八王爷说,此举能很好的安抚灾民的情绪,让他们感受到朝廷的重视,可以避免灾民发生暴乱。我觉得他说的甚有道理,况且,我还欠他一个人情,想借此机会还了。”
颜城又想起夏木青收颜正玉佩的事,不禁妒火中烧,恼道:
“别听老八纸上谈兵,胡说八道,他处理内政,敛财是没问题,但他没和流民打过交道,这些人不能一味安抚,要闹事的,怎么安抚都没用。”
说着,又拍了拍夏木青的小手,劝道:“乖,这些都是我们男人去操心的事,城门口又乱,你一个女子,在那抛头露面也不合适,不要整天到处乱跑,有这个时间,还不如在家多陪陪本王。”
夏木青最讨厌他这种毫不讲道理,专制独权的模样,嘟了嘟嘴,不满道:“说这么多大道理,我看你就是想把我关在家里,什么都不许我干,如果你想找那种三从四德的女子,就不要找我好了!”
颜城扶额,他不知哪句话说错了,又引起夏木青不快。
看她一脸坚决,八匹马都拉不回的样子,也不好再拂她的意,只得勉强答应,“行吧,本王允许你去义诊,但必须有本王的人在一旁保护和维持次序,到时间必须离开,不可逗留太晚。”
“好!”夏木青见颜城终于妥协,心里舒服不少。
今天是义诊第一天。
颜城虽然表面上不赞成,但是既然已经答应她,还是老老实实配合她的工作,义诊的帐篷早早就提前搭好了,里面还生有炭炉烤火,一点也不冷,帐篷四面围满颜城派来保护的军士。
八贤王已经提前宣传过,颐养堂的神医将带着众医者,给这些灾民做义诊。
灾民们果然热情高涨,医者们还没来时,已经自发在门口排队等候。
现场负责维持秩序的官兵,根据疾病的轻重缓急,做好登记分类,等医者们一到,这些病患就根据疾病类型,分配到相应的医者手中,进行诊治。
辰时,夏木青和颐养堂的众医者均已到位。
灾民们根据排队序号,被领到帐篷,由夏木青他们开始安排医治,一切看起来井然有序,病患们拿到药,都是一脸感激涕零。
还有几个重症患者,夏木青亲自操刀,现场安排了手术,立竿见影为他们解决了问题,如果不是这次义诊,他们被病痛折磨,加上风餐露宿,估计活不过这个冬天,患者们对夏木更是千恩万谢。
两天下来义诊的效果都出奇的好,灾民的病痛得到缓解,还拿到免费的药,喝了颐养堂大夫亲自调配的驱寒汤药,对朝廷赞不绝口。
夏木青更加坚定,自己当初的坚持是正确的。
第三天,一位得了严重风寒,奄奄一息的五岁小男孩被抱到夏木青面前,他的母亲哭得声泪俱下,“夏神医,请你救救我的儿子吧,他估计快不行了。”
夏木青一看,小孩神智已经有点不清醒,用手碰了碰额头,烫的吓人,很明显是高热昏厥的症状,她忙让一旁打下手的医者拧了个湿毛巾古来,给小孩物理降温,待症状缓解一些后,给他诊脉,发现孩子已经是严重的肺炎。
只能用抗生素才能治,不然必死无疑。
小孩的母亲看着夏木青把脉时一脸严肃,带着哭腔问道:“夏神医,怎么样,我儿子还有救吗,他是不是快要死了啊?”
可怜天下父母心,夏木青看这孩子和颜宁一般大小,忍不住动了恻隐之心,她从药箱拿出一个琉璃小瓶子,交给孩子的母亲,道:
“这里面的小药丸,今天给他早中晚各服3粒,明天症状便能减轻,这期间多喂水,估计不久便能痊愈。”
这个小瓶子的抗生素,便是夏木青最近趁空在夏府提取的西药抗生素,这种菌丝体太难培养了,她忙碌了许久,才做出来3瓶药丸,本来是准备留下来给自己或身边的人用的,看这孩子太可怜,还是毫不犹豫贡献了一瓶。
孩子的母亲一看这珍贵的小药瓶,就知道药的价值定然不菲,抱着孩子,便要给夏木青跪下,“夏神医,我真不知道该如何感谢你,我……我给你磕头谢恩。”
“不用不用,你赶紧给你孩子服药吧,别耽误了。”夏木青忙亲自上前把她扶起,并让人倒了一碗温水,协助孩子母亲,当场给孩子喂下3颗药丸。
她来义诊,自然不是为了让这些难民对自己千恩万谢,享受这种被人敬仰的感觉,她还没那么变态,真的只是想尽自己的绵薄之力,安抚民众,尽量避免冲突和暴乱而已。
颜正此时正好在帐篷中观摩夏木青坐诊,看到这一幕,十分好奇道:“郡主,这便是你在药店里卖的那种一瓶要十两银子的药吗?听说现在连太后也在吃你店里卖的药。”
夏木青眯眼笑道:“不是,这个啊,一千两银子我都不舍得卖,这是可以救命的神药,我手上只有3瓶,刚给那女子一瓶,现在只剩2瓶,说什么也不能再给别人了,今年天气冷,肺炎高发,我还得留着以备不时之需。”
颜正闻言,突然想到什么,眸色变了变,道:“你刚才说那孩子是严重的肺病,本王刚看了,那些等待的患者中,像那孩子一样的患者不占少数,是不是必须吃这种药才能治好?”
夏木青道:“普通肺病还能用中药调理,但严重肺病,必须吃抗生素,不然身体弱的,不容易挺过来。”
颜正略一思索,犹豫道:“希望那孩子病好后,别被太多人关注,不然人人来问你讨要这种神药,那就糟了……”
夏木青当然知道颜正的意思,不过她觉得无所谓,“没事,很多疾病看起来一样,病因不同,也好搪塞。”
这本是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可事情的发展,大大超出夏木青的意料。
第四日下午,夏木青回去休整了一会,吃过午饭后,便来到义诊的帐篷,此时帐篷中一阵喧闹。
凑过去一看,只见帐篷里已经聚集了不少患者。
颐养堂值班的医者们一看夏木青来了,马上跑过来向她汇报:
“郡主,这可怎么办啊,这一批像是约好的一样,全部是重症肺病的患者,且大多是老人或孩童,有好几位已经发生高热昏厥,他们的病情太严重了,肺部病变严重,根本就无力回天。”
夏木青给其中一个老妪和小孩把了把脉,重症肺炎,肺部严重感染,他们的身体都很虚弱,抗自己的免疫力和中成药根本不管用,除非用抗生素,不然只有死路一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