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晏青云的话,晏丞相睁开浑浊的一双眼,坐起身来问道:“你想做什么?”
“我要知今日究竟是发生了什么事,姐姐要逃出京城,阿飞自护送国师到京城后,便一直没有离开,是不是从一开始就计划着,要带姐姐离开。”
想起宋祁说的“提线木偶”四个字,晏青云就恨不得把人大卸八块。
他要知道真相,他要知道一切。
丞相府的刺客,佑王,晏青伶出逃。
一桩桩一件件,他都要知道的明白。
晏丞相看着晏青云。
见晏青云面上全是郑重的神色以后,他才叹了叹气道:“青云,不让你知道这些事,是为了你好,我是你父亲,怎么可能害你呢?”
“这世界上最虚伪的一句话,就是我不会害你,父亲,你说不告诉我,是为了我好,若真是为了我好,当年就应该立刻找医官为我医腿,而不是让我在这轮椅上坐了这么多年!”
“晏青云!”
晏丞相勃然大怒,起身道:“早就说过了,此事不能再提,你为什么总是听不进去?我是你父亲,你是丞相府嫡子,我不为你图谋,我为谁图谋?!我所做的每一件事,都是为了你好!”
“难道做那些事情之前,不应该问一问当事人是否乐意吗?我一点也不稀罕晏家的权势,我甚至厌恶至极,父亲,你也别想着扯开话题,告诉我,今日姐姐为何要离开京城?太后召她侍疾,真实目的应该是为了软禁姐姐吧?究竟还有什么,是我不知道的?”
晏丞相看着晏青云,良久,他开口道:“任杰要谋反了。”
“怎么可能?!”
“我也觉得不可能,可实际上,帮助你姐姐出逃的人,都来自盛国,而今那些人都被抓进了刑部,太后是为了保全晏家的颜面,这才让青伶去侍疾,把人拘在自己身边,否则,晏家就是有九颗脑袋,也不够皇上砍的。”
“若是任杰真的反了,那姐姐……”
“晏家,不会让他有机会谋反的,黑羽卫已经在去朔京的路上了,任杰必须死,晏家是百年望族,绝不能因为一个外人,成了笑话!”
晏丞相眯了眯眼,声音渐冷:“不管任杰有没有反心,只有他死了,晏家才能得一个清静。”
要不是今日才知道,他早就派人去朔京处理任杰了。
不过,好的是,今天这件事只有几个人知道,还有可遮掩的余地,也算不幸中的万幸了。
只是,要亏欠了晏青伶。
“那姐姐呢?姐姐以后的幸福怎么办?”晏青云反问。
“她是晏家的女儿,这是她必须要承受的,而且,你应该说,幸好今日国师拦下了青伶,否则,这件事一旦被外人知晓,就是太后出面,都保不住青伶。”
晏青云不想在说话了。
看着晏丞相几近癫狂的模样,晏青云自己转着轮椅出去。
周三见晏青云出来,接了轮椅扶手,推着晏青云出府,一边道:“公子可还记得齐姑娘身边的那个侍卫?”
听到“齐姑娘”三个字,晏青云回神问道:“记得,怎么了?”
“第一次见面时,我与那个人在千金铺交过手,虽然只有短短两下,但足见其内力深厚,武功高超,这种感觉,与今日我和国师府那个人交手是一样的。”
“等一下。”晏青云抬手。
周一会意,停了下来。
晏青云琢磨了一刻,问道:“你的意思是,这两个人,可能是一个人?”
“属下虽不敢百分之百的确认,却也觉得有八成可能,而且,国师府的人行事向来都不遮掩,出行时随身带着令牌,就连马车都要国师府的标志,却独独那一个人,带着帷帽,仿佛是想故意遮掩身份一样。”
“这么说来,我在山间看见的那枚响箭,也的确是和齐菘射出的那一支,是一样的。”
晏青云细细回忆着,又开口道:“那日是你送他们出城的,可知道他们去了什么方向?”
“这……”周三面露难色。
晏青云没时间听周三扭捏,冷声问道:“说。”
“出城以后,属下就被打晕了,属下想着应该是怕被人发现去处,所以回来就没有多言……”
“这么说,齐菘和国师府,一定有渊源,而且,齐菘如今,并没有出城,怪不得,齐晟会出现在国师府。”晏青云冷笑了一声。
周三自知有错,立马跪下道:“公子,可要去国师府查探一番?周三一直都听说国师身边有两大高手,一是婢女墨禾,其次是一个男子,只不过那个人一直都在暗中保护国师,没有露过真容,若是引开了那个婢女,想来能逼另外一个高手现身。”
晏青云想了想道:“过段时间再说吧,如今京城不能再起风波了。”
“是。”
周三应下,继续推着轮椅。
马车在晏府门前停下,晏青云下来时,就见国师府的马车也停着,他问道:“这时才回来?”
门房立马出来道:“回公子的话,已经有一阵了,好像是国师睡着了,所以没有叫人下马车,便一直在那里停着。”
晏青云闻言,收回视线道:“回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