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振海老脸抽了抽,抬起头来,还是百般恭敬的:“是,都听王妃殿下的!”
苏晓垂首,把手落在身前的金制酒盏上,目光不经意地扫过子武,接受到子武的眼神,笑着举起酒杯。
见状,云振海慌忙跑回自己的座位上,殷切地端起杯子恭声,等着苏晓说场面话。
可谁想到,苏晓是冲着寒刈一个人举杯的:“寒将军,一路有劳将军和将士们护送,接下来恐怕还要在青冈山耽搁几日,既然云家主盛情,那就叫大家都松快松快吧,小酌几杯,不碍事的。”
寒刈瞳孔一缩,再怎么和寒舒云一样粗线条,这点暗示还是听得懂,当即举杯吩咐:“都听见了?今夜放你们一回,但不可贪杯!”
云振海人都僵了,维持着尴尬的姿势,觉得老腰随时都要断掉似的。
他忙忙直起身子,道:“王妃和将军放心,这些酒水,都是自家闲来无事酿造的,也就闻着有一股酒香,家中母亲如此高龄,闲来无事饮上几杯也不会头眼昏聩,小人就是担心,不能让将士们都尽兴!”
“那本宫的这杯……”
“唉,王妃您身子金贵,小人再不懂事,也
不敢贸贸然让您饮酒啊!”云振海满脸堆笑:“王妃您和您侍女杯中,都是内子特质的梅子汤,怕王妃喝不惯,还准备了清甜的果茶汤,都是适宜的。”
苏晓端起酒盏来闻了闻,笑着点头:“闻着不错。”
她喝下去,又赞了一句:“味道也好。”
就是吧,里面加了些东西。
这东西不是毒,更不是她先前给子武的那些,而是不能和桌上的烤野味同吃的东西。
实则吃了也无事,不过是会燥热头晕,从而一夜发热昏睡。
看来胆子还没有特别大,不敢明晃晃的下毒。
想来也是,下毒的话,她一个被废帝掌权时封为行刀夫子的人,又怎么会查探不出来呢?
她摸出了袖中手帕,轻轻擦拭口鼻,而后一门心思品尝起面前呈上的烤肉,毫不抗拒。
云振海难掩心中急切:“王妃尝了,这手艺如何?”
“果然不错,本宫都想在你这云顶天宫多待些日子了,山珍海味,好不快活。”苏晓笑脸盈盈。
“王妃若是喜欢,随时都可以来休养几日啊!”云振海装的比珍珠还真,“就是这山路不好走,明日!明日小人就命人把这山路好
好休整休整,让王妃走在路上也舒坦些!”
苏晓笑而不语,这是一语双关了?
“寒将军尝着如何?”云振海一碗水端平,立马又把满腔热情放在寒刈身上。
寒刈看了苏晓一眼,不着痕迹把夹在指缝里的药丸扔进酒杯,就着酒水一口气喝下。
“不必招待本将。”寒刈直言回绝,懒得充什么客套。
无奈之下,云振海又看向苏晓,见她该吃吃该喝喝,胃口倒是不错,便也不打扰了,回到自己座位上,拍拍手,立即有人献上歌舞。
这场宴席,寻谷和元月、子武都被安排着坐下了,还是坐在苏晓身侧,只是单支了两张桌子,彰显身份有别,也方便随时伺候她。
趁着给苏晓布菜的功夫,元月悄声道:“纵然有准备,可酒劲似乎比想象中更大,您看他们,酒气都冲上脸了!”
苏晓环顾一圈,还真是,但凡是自己这边的人,包括子武和寒刈在内,个个面红耳赤,眼里红了一片,随时都要不胜酒力。
解药,解的不是酒,而是她让下的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