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就说,陈家出马,肯定有用。”
我看到赵婆子与有荣焉的笑了一声,赵家一家也是连连点头,冲我走了过来。
“小兄弟,多亏你帮忙,不然我赵家,可就完了。”
“小事。”
我学着印象里爷爷的样子,淡定开口。
随后,我看到赵老爷子瞄了一眼新娘子的脚踝:“小兄弟,你这铃铛多少钱,能不能卖给咱们。”
旁边的新郎汉子也是点头:“对对对,多少钱都行,能震的住最要紧。”
他显然也是被吓怕了。
我盯着那铃铛,道:“白事阴货,以物易物,福祸相抵,我不收钱。”
“不收钱?那……”
我打量了一眼赵家老宅,指着鸡棚屋顶上盖的一块木头:“那木头,我要了。”
“是这鸡棚的木头?”
赵老爷子不相信,又问我一遍,还特意走到鸡棚,把那木头拿过来,用手擦了擦上面的鸡屎,要我仔细看看。
“小兄弟,你再看看。”
不用看。
我心想。
别人不知道,只是我们这一行,认木头的本事,还是有。
这木,是枣木。
浑身焦黑,一看就是雷雨天降,横劈而成。
又看纹路密密麻麻,怕是年岁不小。
这东西可遇不可求。
在我们这一行,雷击枣木由上天雷电劈开,鬼魂深惧之,是最有力度的避邪法物。
比金银细软之物有用多了。
“对,只要这个。”
赵老婆子听完,从厨房拿抹布过来,把那木头仔仔细细又擦了一遍,也不递给我,只是倚在院子喜宴的桌角。
“今天是我儿大喜的日子,新娘子已经没事,小兄弟留下喝一杯喜酒吧。”
“也好。”
我也没客气,忒自坐下。
村民又开始忙活起来。
擦黑狗血的,撕符咒的,嘴里还骂骂咧咧,说那臭道士不顶用的。
腥气驱散,一坛坛好酒上桌,瞬间酒香四溢。
我被奉为上宾,坐在主桌,期间,不时看了看神智有些不清的新娘子。
怪。
特别怪。
寻常被煞气沾染后,人清明过来多多少少会受刺激。
或身子发软,或呓语连连。
那是被邪气侵袭的后遗症,体内三魂六魄没回归正位,才会如此。
但是,这个新娘子清醒过来第一眼,是害怕。
害怕的看向赵家一家躲着的茅厕。
甚至连咬掉人耳朵这样的事情,也没见她多大反应。
或许是感受到我看她,那新娘子突然朝我的方向看了一眼,殷红的唇无声动了动。
我心里一咯噔,被她这一双眼看着,寒毛都要束了起来。
她在说。
救我。
害怕,无助,绝望,种种情绪,汇集在她哭红的双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