还真有酒味儿。
“怎么?”
暗哑低沉的声音忽的响起,吓得成舒立马站直了身体。
再一看去,季粤乔不知什么时候已经睁开了眼睛,正定定的看着自己。
“你别误会啊,我没有别的意思,是元嘉儿叫我来的!我本来都已经睡了,但她说你需要我帮忙,我才想着过来看看…”成舒一股脑地说着,可越想解释越有点语无伦次起来,声音也渐渐低了下去。
“我知道。”季粤乔淡淡开口道。
“什么?”成舒不明所以,一时没听懂他指的是什么:“你知道什么?”
“因为…”季粤乔缓缓从沙发上坐起身来,语气稀疏平常的,就好像在说一件与自己毫不相关的事情:“是我让她叫你过来的。”
成舒的心猛地漏跳一拍,憋了半天,才说出话来:“你…知道我是谁吗?”
“成舒。”季粤乔抬眼直视着她,轻吐了一个字:“坐。”
成舒没动。
“我不想让其他人拿我当笑话看,我也不是那种可以让人呼之则来挥之则去的人。”成舒的双手垂在身侧,手掌也因为紧张握成拳,指甲微微嵌近肉里,掌心传来的刺痛让她回过神来,她仍是站在他面前一动不动。“既然你没什么事的话,我就先回去了,以后…我也不会再来打扰你了。”
从确认自己心意的那天开始,刚好半年的时间。而在这半年间,成舒自问已经把内心最纯粹和热烈的这份感情尽数交付了出去,如今答案是什么她已经不敢去问,但至少这一次,她终于也能在季粤乔面前硬气了一回。
成舒说到做到,话音刚落,她再没有半点迟疑,大步地向门口走去。
咔哒一声锁响,门才刚被拉开一条细缝,就见一只手臂从身后伸了过来,不偏不倚地按在了门上,就好似奋力冲破牢笼的微光,绽放不过一瞬的时间,便又重新将一切又拉回了黑暗中。
两人离得很近。季粤乔微屈着手臂,胸膛轻挨着她的后背,将她彻底纳入了掌控之中。
“别玩儿我了。”成舒的声音抑不住的颤抖,什么不省人事,什么需要帮忙,身后的那个人明明稳得不行。
“成舒。”季粤乔有些无奈地叹了口气,灼热的呼吸伴着淡淡酒精的味道扫过她的后颈,他放缓了声音,竟还带上了一丝讨好的意味:“你转过来,我们谈谈。”
成舒浑身僵硬,当下只觉得心都快冒出嗓子眼了,季粤乔的手仍稳稳撑在门上,丝毫不容置喙,两人对峙一阵,成舒自知拗不过他,只能缓缓深呼吸了一口,贴着门回过身,憋着劲问道。
“你到底要…”谈什么?
季粤乔并没有给她说完的机会。
昏暗的房间内,伫立的地灯吝啬地仅给小小的一隅带来了光明,却独独将门后的两人遗忘在了黑暗中。
季粤乔坚实有力的手掌托着成舒的脑后,将她牢牢抵在门上,让两人之间再不留一丝缝隙。
鼻息已然交融缠绵着,让成舒的大脑瞬时变得一片空白,哪怕这时季粤乔浓密的眼睫已经近在咫尺,却依旧让她无法忽视唇上传来的柔软触感。
他的舌尖濡湿而又缱绻,似不经意的掠过她的唇峰,让呼吸随之一乱,却恰好让对方有了机会叩门而入。
此刻的成舒就像一个溺水的人,无助慌乱,双手近乎急切地想抓住些什么,最终却因为他双臂的桎梏,只能攥住眼前衣襟,用力到指节发白。
这一场由他发起的突出起来的邀请,来的尤为荒谬无比,无论这是不是成舒想要的答案,近日来反复折磨她的固执、不解、痴恋仿佛都在这时找到了宣泄口,汹涌的情绪让她不能自己,连双腿都没了支撑的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