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无妨。”赵云曦睡在男人身旁,小心地抚过他的鼻梁和眼眸,从未像如今这般贪婪地想将这个男人记在自己心里。
“你可一定……得好起来。”
赵云曦将玄神医手里的药一饮而尽,缓缓躺在了萧皓月身边,握紧了他的手,“萧皓月,我爱你,很爱很爱。”
意识一点点的消散开,陷入了一阵黑暗中——
她的意识好像化作了一缕轻烟,就这样浮在了半空中,处在一片混沌当中,看不清前路。
好像穿过了很远的地方,她看到了一座山庄内,女人满目萧瑟,弹着琴,周围的一切事物都好像与她无关。
她记得,这是在与唐鲵成婚的那一日,她为萧皓月的缺席而喝了几杯酒,逃到了山庄里,兀自一人弹琴。
她的意识飘近了些,看到了从前的赵云曦抚过琴后,就这样落寞地坐在原地垂泪。
那个时候,她还不知道,萧皓月也如她一般,心底深藏着对方。
她的意识忽然被人牵扯向后,一阵谈话声引起了她的关注。
“主子,夜深了,您还是回去吧。”是如鱼在说话。
她飘近了些,看到萧皓月深深看着远处山庄内抚琴自伤的她,什么话也没说。
她愣了下。
忽然想起来在萧家书房内看到的那一幅画卷,原来萧皓月画的是她。
她想要伸手去触碰,却只是从萧皓月的身体内穿了过去。
他看不见她。
“若是那个时候,你就说明自己的心意,该有多好,咱们或许根本不用错过这些年……”
萧皓月静静地看着山下的人儿出神,她也这样静静地看着他。
她不确认自己如今是死了还是如何,若是死了,那她现在应该只是一缕游魂。
可她为什么会来到从前?
带着这样的疑惑,她跟着萧皓月回了萧家,看着他每日卯时不到就起了床,起身便坐在书案前发呆,每看书,也没有看折子,就只是这样坐着。
她作为游魂,也就这样坐在萧皓月的对面,看着他发呆。
甚至开始有些猜忌,萧皓月是不是在思念已嫁作人妻的她。
他从来没有和任何人吐过苦水,她却看得出来,他一直都很难受。
在朝上,她看着过去的赵云曦与萧皓月当庭对垒,谁也不肯让步,她那时只觉得萧皓月不可理喻,一昧的针对她。
如今换了一个视角,她才看到过去的自己又何尝不是刁蛮。
她陪着萧皓月一起走路,一起回家,哪怕他看不见自己,她也会兀自与他聊天。
“萧皓月,过去是我脾气不好,让你觉得很不好受吧?”
“其实我那是故意在你面前和唐鲵亲近,都是装给你看的,你别难受。”
“萧皓月,若是你早些将你这些心事同我说出来就好了。”
“萧皓月,你什么时候才能看见我?”
“萧皓月,若是我真的死了,这样或许还真的不错,虽然你不能看见我,但至少我能看见你,还能跟你说说话。”
“明明你就在我眼前,为什么我还是会觉得思念呢?”
她趴在床头,看着逐渐入睡的萧皓月,眸底忽然落下几点泪珠,滚落到萧皓月的手背上。
他忽然动了下。
她心中一喜,刚要说话,忽然身后传来一道吸力,将她整个人的意识再度吞没。
眼前的景象翻然逆转。
“太傅、太傅您不能进去,已经落锁了,太傅您若闯进去是要负责的。”
她的意识出现在刑部的府衙内。
萧皓月浑身沾满了水渍,看上去格外狼狈,往前一个劲的冲着,将来者都推搡开。
这是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