畅春园距离紫禁城十七公里左右,因为昨日下雨路面不好走,导致比平日多花了一个时辰才回到紫禁城,只是何茵茵不想太高调,便吩咐马车从午门绕去东华门,但刚要调转马车方向,城门领那边便得了消息。
皇后娘娘可是皇上的心尖尖,他可不敢怠慢,赶紧让人大开午门,带着人隆重的跪地迎接皇后娘娘回宫。
马车里,何茵茵因为身子没好,又一路颠簸,此刻脸色有些苍白,但比起去畅春园那会,好了很多,正闭目养神之际,听到马车外的动静,睁开了眼睛,看了眼宋嬷嬷。
宋嬷嬷会意的撩开窗帘,何茵茵透过窗帘看着跪了一地的人,心头有些感慨,一年前端午节宴会时她曾在这里受辱,但一年后的今日,她却是以皇后娘娘的身份进入紫禁城,让人跪地迎接!
果然权势地位很重要,心中如此感慨,面上却不显,反而语气温和道:
“大家都起来吧!”
“谢皇后娘娘。”
随着午门的高调迎接,很快宫中各处都接到了皇后娘娘回宫的消息,一下子东西六宫各殿多了很多碎瓷片,有人面色阴沉,有人揪着帕子骂骂咧咧,有人事不关己,有人蠢蠢欲动,想要攀附,其中慈宁宫此刻气氛格外压抑凝重。
“老祖宗,今日是皇上寿辰,您……”
皇太后看着床上头发斑白,脸颊消瘦,面无表情的老祖宗,又心疼又无奈叹息。
谁能想到几十年过去,她们姑侄两人还要面对这般熟悉的场景。
躺在床上的太皇太后闻言眼皮一拉,
神情刻板又执拗道:
“你什么?担心哀家为难皇后,皇上又会在哀家和皇后之间选择皇后,甚至为此与哀家反目,不认哀家这个皇祖母?”
皇太后听到这话,攥紧了帕子,先帝当年就是如此,皇帝现在虽然还没到这个份上,可想到今儿早上皇上上早朝前,让人送来的那个被打的皮开肉绽,奄奄一息的侍卫,就忍不住担心,因为那个侍卫就是昨日试图挑拨皇上与皇后的那人。
但被皇上当场揭穿了,随后就被投入大牢,在大刑之下吐出了太皇太后的名字,虽然最后皇帝顾忌到太皇太后没把这件事揭到明面上,但太皇太后的脸已经被打的啪啪响,现在与皇帝祖孙两人感情闹得很僵。
她很担心,想劝老祖宗算了,老了就好好过日子,其他的睁一只眼闭一只眼就过去了,可抬头看到老祖宗苍老执拗的神情,如此陌生又熟悉,心中忍不住一酸,放柔声音安慰道:
“老祖宗,儿臣不是这个意思,更何况皇帝怎会与您反目,更不会不认您,这是不可能,您不要多想。”
说到这,她话音一转:
“只是册封皇后的圣旨早就昭告天下,礼部测吉日想必不日就会出结果,皇后的阿玛被封承恩公的圣旨也已发,君无戏言,这些再无悔改,而且说实话皇后除了瞒与皇上的事,入后宫后却并未犯错,不如就算了,咱们……”
“不可能。”皇太后的话还未说完,就被太皇太后打断,她老眼幽深如古井,沉声开口道:
“你还看不明白吗?这位皇后心机究竟有多深,野心有多大,接二连三,后宫几乎所有嫔妃联合在一起,包括哀家,多次对她出手,可却次次被她提前料到,反而借机加深了皇帝对她的感情。
这是何等的可怕,可偏偏皇帝却被她所骗,认为她温柔善良,不争不抢,可不争不抢却能让皇帝独宠,能短短不到一年封后,哀家绝不允许有这种女子在皇帝身边,而且宠爱地位有了,她下一步会如何呢?”
皇太后闻言一惊,有些迟疑的问:
“老祖宗您的意思是?”
太皇太后老眼微眯,手攥紧从不离手的佛珠,一字一句道:
“哀家认为她下一步会谋划皇嗣,或者说是太子之位?”
皇太后忍不住皱眉:
“老祖宗,您是不是想多了?皇后至今还未有喜,怎会觊觎太子之位?”
太皇太后却面无表情:
“哀家宁愿自己想多了,可她明明出身赫舍里氏,却不亲近太子,反而对四阿哥格外照顾,哀家猜测,她是想用四阿哥做挡箭牌以此来疏远太子,她一个赫舍氏出来的女子为何这般举动,肯定是因为她的野心,她想让自己的儿子做太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