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为什么准备这么多食物?你到底想要干什么?如果你害怕路上饿,这你大可放心,别的我承诺不了,你的温饱我绝对可以保证,我什么时候让你因为温饱发过愁?”岳云琪压制着自己的怒火,没想到含辛茹苦教育了三年的孩子,虽说还不算知书达理,但也不会沦落到为了口腹之欲,私藏粮食。
“不对,不对,你不是因为吃不饱。我明白了。”
“难怪,晴儿最近总是说你胃口大开,不光吃光了所有食物,还每次都主动索要加餐。这些都是你最近几天屯下来的,我还以为是因为你在长身体,最近发育的快,消耗得多,看来不是这么一回事。”
“你老实说,到底是为什么?要不然今天哪里也不去了,我们打道回府。”
“真的不去了吗?我们可以回家?”听到可以回家,徐竞川眼睛都亮了,他就是不想离开这个家,尽管有些不尽人意的地方,但,这是自己的家啊,是和母亲居住的地方。
“你是不想去剑阁吗?不想去剑阁,和你藏粮食有什么关系呢?”岳云琪总算是找到了其中的关键点,但她还是不解,不想去剑阁和藏粮食有什么必然联系。
“她们说,是母亲你不要川儿了,所以才会把我送走。我不想离开母亲,我打算等到了那个什么剑阁,就悄悄跑回来。这些吃的是准备在回来的路上吃的。母亲不要生气,我不藏了,都给你。”
“他们?她们?”
悲从心来,脑海里犹如一道炸雷轰响,岳云琪听到徐竞川的解释,呆若木鸡愣在车厢里。脑海里不断闪现,徐竞川剩下一口口食物,趁没人时藏在布袋里。他为的,居然是要偷跑回来。
为什么?扪心自问,我不是一个合格母亲。远离我,不是更合心意吗?
她突然有一个冲动的想法,什么家仇国恨、爱恨情仇,都随他去吧。有这么一个儿子,夫复何求,从今以后,做一个慈母,释放他的儿童天性,让他无忧无虑的成长,不用在背负这些压力。这些想法都是只是一闪而过,因为她更加清楚的明白,只要徐竞川还活着,就不可能有安稳的生活,这个国家他的仇人太多,太强了。
她的心被狠狠地揪住,宛如刀割,自己的孩子为什么这么苦,忍不住想把徐竞川抱在怀里。
“我”到嘴边的话,始终说不出来。看着徐竞川默默整理包裹里的食物,岳云琪心里一阵心酸。
尽管她知道自己错了,徐默说得对,她的确要好好和徐竞川解释。如果早把这些话说清楚了,又怎么会让这些乱嚼舌根的人趁虚而入。
“姝晴!”
“夫人。我都听见了。”一直在岳云琪身边侍奉姝晴,欠身应道。
“既然你听见了,你明白该怎么做吧?岳家,家大业大,难免有几只城狐社鼠。别人院里我管不了,但我们院里一定要清理干净。”
“好的,夫人,我这就去处理。”
“去吧,我们一路慢行在前面等你,你什么时候处理好了什么时候赶上来,记住,我要的是干干净净,一尘不染。”
“好的,夫人”
姝晴不等马车停下,直接掀开门帘就从马车上跳了下去。
“川儿,怪我,是我一直没有和你说清楚,很多时候我也是有苦难言。你要相信我,送你去剑阁修行,并不是不要你,母亲也是迫不得已。只要你上山后好好学习道法仙术,等你学成归来,我自会将所有事情都告诉你。前前后后,一字不漏的告诉你。”
及时止损是每一个成功商人的优秀品质,岳云琪自然也会。之前徐竞川一直是在她的掌握之中,接下来,他一旦成功拜入剑阁山门。从今往后,至少是在剑阁,徐竞川是完全脱离她的掌控。今天的事情算是给她敲响了警钟,这孩子不是没有脾气,只是没有触及他的痛处。
亡羊补牢为时不晚,现在还没铸成大错,还能尽量弥补。
“我相信母亲,我会认真的学,您等我学成归来。”
“只要离开蜀都范围,我会带你下车游玩。春日好风光,蜀国的好山好水好景,一定会让你满意。”
“真的?母亲莫要骗我。”
“我什么时候骗过你,出了蜀都,就带你下车逛逛。”
“好好好,太好了,我要吃刚才那个面,那个滋滋作响的面。”
“好,都依你”
母子之间,总是这样,不管怎么样都不会真正的生气,产生隔阂。
“鬼叔,让马车快一点吧,我们早点离开蜀都。”她还向外催促着驱马的老管家加速离开这座都城,不知道是为了早点实现答应徐竞川的承诺,还害怕再多呆一会会有什么变数。
“好的,夫人。”车前的鬼叔挥舞着马鞭,拉着缰绳,加速向前行驶着。马车快速的使出蜀都东大门,离开了蜀都,离开了益州,一直向东北方向驶去。
此去剑阁,需辗转五千余里,横跨两州七郡,一路翻山越岭、长途跋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