数日后的清晨,一辆马车从岳府偏门驶出,两匹烈风骏马拉着一辆装饰普通的车厢,既没有旗号也没有家族徽章。
马车转过一个小巷后驶入了正门大街,哒哒的马蹄声在空旷的东大街上空鸣响。
缓缓地从岳府正门前驶过,与岳府正门前的喧闹不同。这辆马车显得格外的孤寂,没人知道这辆哒哒作响的马车是从岳府中驶出,也没人知道马车上坐着的是岳府的大小姐和她的独子。这哒哒的马蹄声声和街边的热闹似乎格格不入,仿佛各在一个时空。
马车驶出内城范围后,街边逐渐嘈杂起来。车内的徐竞川听见马车外的喧闹声,实在忍不住。趁岳云琪不注意,悄悄地掀开窗边帷裳,望向熙熙攘攘的人群。街道上的一切都感觉非常的新奇,一双灵动的大眼不停的四处张望着,两三岁的年纪,满眼的童真甚是可爱。
各种叫卖声、交谈声、吵闹声,甚至是打骂声,徐竞川都看得、听得津津有味,乐在其中。尤其是路过街边面铺时,看见的那一碗麻辣小面。二两细面出锅入碗,撒上少许葱花、辣子和蒜碎,再浇上一勺热油,呲的一声,一碗简朴素面就此完成。色香味俱全,完全激发味蕾,让人忍不住的咽下口水。
从来没有接触过这样的美食,实在是太新鲜、太诱惑了。
徐竞川的母族蜀国第一商业世家,岳家。
岳家是蜀国名副其实的商业巨擘家族,资巨万万,田产遍于天下,产业遍布各行各业,外加当今蜀王的王后岳洛冰是岳家家主的亲妹妹。岳家在蜀国可谓是财可敌国,权可滔天,在其他四国中都素有远名。
岳云琪又是岳家大小姐,更是才貌双全的奇女子。徐竞川作为她的独子,本该享尽荣华富贵,鲜衣怒马,逍遥自在。虽不至于成为纨绔弟子,但他绝对有这个资本,只是现在年纪太小而已。
但事实恰恰相反,徐竞川自幼生活在岳府的深宅大院中,出生后的三四年还未曾迈出岳府大门一步。过着与世隔绝,藏头遮面的日子。
“川儿,放下帘子,坐好,外面甚是吵闹,不要张望了。”车内的岳云琪瞧见徐竞川就快要半跪在凳子上,伸出头在车窗外张望,连忙制止。
今日的岳云琪穿着端庄典雅,一身淡青色长裙,手里拿着一卷账本,倚靠在车厢内的靠枕上,举手抬足间宛若洁静的莲花,那般的雅致恬静,让人不敢对其高声言语,唯恐惊了这份宁静。
她缓缓开口,让趴在窗边往外张望的徐竞川安静的坐在了车厢内的凳子上。又接过一旁侍女递来的茶水,放在徐竞川的手上。
尽管她心里明白,徐竞川渴望外面的世界,在岳府的大宅院里关的太久,这三年来也就屈指可数几人陪伴着徐竞川,更没有同龄人和他嬉闹玩耍。
长期压制徐竞川作为儿童的天性,而徐竞川又乖巧懂事没有反抗,以至于很多时候岳云琪都把他当大人般对待。
徐竞川放下手边的帘子,转头问岳云琪。“母亲,我们这是要去哪里呀?离家很远的地方吗?”。
尽管对窗外的热闹多有不舍,但徐竞川还是乖乖的放下了帘子,接过茶水一饮而尽。
“是的,我们要去锦州剑阁,要走一个月吧,去一个满是剑修的地方。在那里你会知道什么是真正的剑。”提及剑阁,岳云琪的神情颇为向往。她放下手中的账本,对徐竞川说道。
听见要学什么真的剑,徐竞川纳闷的问道。“真正的剑?剑不就是剑嘛,我用了这么久,有大有小,木剑和铁剑,有很多把,还能有什么真假?”
“等你上山后,你就知道了。现在多说无益。”岳云琪回答道。
“那我什么时候可以回家呢,我要一直住在那个什么剑阁山上吗?”徐竞川一直在打探,剑阁的距离和下山的时间。时不时还用小手护着护着自己的包裹。
“问那么多干什么,等时候到了,你自然就可以下山了。”
“哦,能下山回家就行。”徐竞川对这个回答很满意,小脸微微的笑了一下。小手将包裹握得更紧了。
“你包裹里装的是什么?你一直护着干什么?”岳云琪越发的感觉不对劲,徐竞川的行为实在是有点奇怪。他的行李早就让晴儿收拾好了,放在马车后面,总归也就几件衣服。起初岳云琪倒也没有在意,可徐竞川这一副宝贝的样子,就勾起了她的好奇心。
“没,没什么啊。”徐竞川故作轻松的回答道,但手抓的更紧了。
这下,岳云琪更加好奇了,直接上手,想要拿过来。“没什么?没什么你抓那么紧!松开,我看看里面是什么。”
“你还不松手!”
见徐竞川护的更紧了,岳云琪也感觉到事情不对劲了。徐竞川懂事后一直很听话,很省心,从来没有现在这样忤逆过她的话。
一只大手和一双小手,各自抓住包裹的两头,谁也不肯让步。
岳云琪没有惯着徐竞川,也不愿僵持,实在有点难看。她手上的力气再加大了一分,包裹直接被拉扯到她这边。
但,岳云琪忘记了,这个包裹是一个三岁小孩打包的,打的结根本不牢固。包裹在半空中就直接散开来,里面的东西散落在车厢里。
岳云琪诧异道。
“茶点,面饼?”
包裹里的东西全是吃的,而且都是一些耐放的面食。
徐竞川直接扑倒了地上,快速的把散落的吃食重新捡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