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小言暂时未语,突然静如止水的心泛起点点涟漪,若是他再说得露骨些,她会不会止不住这股波澜?
左沿见她不语,知是她在逃避,本不想再说下去,方又多嘴问了句:“听说孟觉罗与何佩交往了,这个是何佩与我说的,她是同我一起长大的邻居,我们一直有联系。”
他并不知自己的解释会愈描愈黑,莫小言本也没有心思去责备,方听他说与何佩也联系,才来了怨气:“你没必要与我解释,我不想了解你们的任何事。”
他忽然回头望了眼莫小言,喃喃道:“就算是她与孟觉罗的事,你也不想去了解?”
她不说话,只冷眼观望冷冷清清的街头,萧条的树枝与枯黄的叶。
她尚未清楚,曾经不屑于别人的小忧伤小情调,如今的自己也被赋予这副面容,只是她自己还未留意,旁观者却是清楚的。
左沿不再为难她,只轻轻走过去靠近她的身,猛然拉住她冰冷的双手护在自己手心。莫小言轻轻往外抽动,却止于他的一句:“莫小言,让我守护你好不好?”
她亦是错愕,倔强的小嘴本想脱口而出不要,怎奈到了喉咙处,再也发不出声来。
她究竟是怎么回事?是因为一时的寂寞之情,加之左沿的突然动情感染着她?还是她根本就在享受被人爱被人在意的片刻浪漫?
她扬扬唇角,想说些什么,左沿像是异常害怕她再说出绝情的话,在她还未出口前,他方用自己的嘴唇堵在她的唇间。
莫小言的初吻,竟然断在左沿身上。
她施过千方百计,想过任何可能性从孟觉罗身上夺走初恋初吻,却从未想过自己会被另一个从未爱上的人夺去初吻。
但这一刻她没有推开左沿,竟是双眼睁大望着左沿垂下的眼眸发丝,他是这般完美无缺,温和多情,为何她偏偏动不了心动不了情?
这趟欠了他的盛情,她只能用这一吻还他。
在冰冷相交的两片嘴唇轻轻擦碰在一块时,无论一方是涟漪四起,一方是稳如泰山,但此刻他们彼此的心中,只留下对方,其余的红尘往事,百态人生,均不再现。
也不知这一吻持续多久时间,待左沿抽离自己的唇,竟见莫小言瞪大双眼一脸无痕望着他,瞅得他满面通红,竟有些断断续续尴尬道:“对,对不起,我承认这是一时冲动,不过我是真心想与你在一起的。”
莫小言小心翼翼挣脱自己的手,手心竟被攥出微微汗迹。
她低下头,不语,竟有些捉摸不透自己的心境,脑海里只剩一片空白,仿若窒息一般,她不愿再多望一眼左沿,只怕自己多望,亦会烧的面红耳赤。
两人在吃饭的时候,多少有些尴尬,为了避免这份尴尬,左沿特意挑了好些搞笑的段子讲给莫小言,莫小言敷衍笑笑,均掩饰不了他们之间万水千山的隔阂。
左沿心中难过,才同莫小言道:“我不会为难你,若是你没想清楚,我会给你时间。若是你想清楚,答应了我,我会想办法考h大的研,反正只有一年半的时间,不会太久。”
没想到他已经想得这么遥远,莫小言一阵错愕下,竟也有些出神来。
一年半虽不遥远,却又能发生好多事,这异地恋情,谁能打包票不出事?何况对孟觉罗,她尚未死心,不仅不死心,她在这时候,满脑子跳出来的竟全部是孟觉罗。不论是他的冷情,他的无奈,他看她时复杂的眼神,均在莫小言的脑海里愉悦的欢跳,持久不衰。
莫小言暗暗痴笑,自己何时变得如此不堪,竟真将自己绕进这份该死的爱慕里,若是早些时候放手,那淡了自然也就淡了。
她又有些感激左沿对她的深情,却想到肖可可满腹愁肠,梨花带雨的面孔,突然惆怅万分。
左沿不知她此刻的想法,以为她在思考他们俩之间的事,于是宽心安慰她:“你别多想,我不希望给你太大包袱。”
莫小言突然舒展眉目,笑道:“若是这样,你选择放手只为更好,我才会没有包袱。”
左沿一脸不可置疑,他方才吻过她,她亦没有躲藏没有反抗,莫非这不过是她的欲擒故纵法,真是与她先前直率的性子不相匹配。
他斗胆问她:“你方才并没有拒绝我?为何现在又要拒绝我?”
“我也没有答应过你,你不要以为自己的这种手段对任何人都能得逞。”
左沿讪讪一笑,小声说:“我只对你这样。”
莫小言不再答话,他们这种状态让其余人望见,怕也只会误会是小情侣之间打情骂俏,再说下去也无任何意义。
左沿尚不罢休,又一厢情愿说:“既然你不回去,那我也不回去,就在这里陪你。”
“不需要。”莫小言直率回答。
左沿微微一怔,忽而笑道:“这才符合你莫小言的性子嘛。”
只怕这时候的左沿死定心思,反正莫小言喜欢的人与她没有任何可能,那他左沿便是有机会的。不管莫小言何时能给他答复,他已经没那么看重,他诚心待她,就不怕她铁石心肠,不为所动。
莫小言吃完午餐,说要回宿舍休息,无奈左沿拉着她说对c城不熟,让她带他熟悉熟悉一番。
他死皮赖脸起来,竟让莫小言错觉以为是自己对孟觉罗的那刻。本是想残忍拒绝,又无奈在这c城暂时只有左沿最为熟悉,若真回到荒芜一人的宿舍,怕呆久只会呆出病秧子来。
左沿明白她此刻想法,幽幽道:“你就不怕孤身一人呆在宿舍里,那死在校园内的孤魂野鬼会耐不住寂寞全部来找你聊天?”
莫小言白了他一眼,不好气地回了句:“孤魂野鬼只会找你这种人,神经病。”
亏她骂的出口人家是神经病,左沿轻轻刮刮她的鼻梁,一副暧昧不清的模样:“我就希望你是那孤魂野鬼,找我的话我肯定不会拒绝。”
她再稳如泰山,第一次听到这番情话,怕也只会蓦然怦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