莎莉摆出和老王一样嫌恶的脸：“哼，暴君和奴仆。”

打工小妹不理会店长，揽着荷叶边短裙坐到我旁边，继续炫耀她的学校。等我听爽之后，突然，她话锋一转。

“阿姨，林今夕没事吧？”

我就像诊疗完皇帝龙体的御医，为了不动摇阿夕建立的威信，选择含糊其词。

“啊，那孩子吹到风，有点不舒服。”大儿子就算很痛也只会“嗯”个一声，我其实也不了解阿夕正承受什么样的痛苦。

“阿姨，树大招风，虽然我是会长大人百分之百的支持者，但他这种人大概活不了多久。”小妹拍拍我的肩，又踱步回柜台睡觉。

“听到没？就连一个洗头小妹都知道的道理，看你那个养子怎么嚣张下去！”莎莉说着幸灾乐祸的话，身为母亲的我听了可开心不起来。“小兔子，你可要好好保护她远离魔爪，哟哟！”

“大姐──”小七两片脸颊被揉着玩，我叫他等一等，妈妈正在挑战副刊的填字游戏。

从家庭理容院出来，白兔子变成黑兔子，小七虚脱地拉着我的手，很明显地，他真的不擅长应付异性。

好在有个立誓要追他到天涯海角的红鞋姑娘，又受到同班同学小糖果小姐的垂青，和阿夕相比，账面才不至于太难看。

“哈啾！”我揉揉鼻尖，又来了，可是这次不像花粉的谢礼，好像有某种东西钻到我鼻孔里，好不舒服。

小七伸手在我面前挥来挥去，瞪着那团空气，好一会儿才松下眉头。

“怎么了？”我又抽了抽鼻子，这次感觉正常许多。

“我在赶风邪。”小七认真说着，我点头，表示明白七十个百分点。“只是一小部分状况有用，大部分状况下，生病还是要看医生。”

意思就是，刚才有不明生物想攻击我，小儿子用兔爪逼迫它们退散。

“小七，谢谢你保护我。”乖小孩就要适时称赞。

小七的眉毛又皱起来，拉着我穿过大街小巷，我用剩下的零用钱帮他买了一些点心和绘本。

“大姐，生老病死，人生病一不小心就会死掉。”小七抱着整手礼物，开口打破沉默。

“妈妈我的免疫系统可是很顽强的。”我自豪地拍着胸脯，说完才想起爷爷交代过不可以随便夸自己健康，不然会引来瘟神的注意算了，应该没关系。

“是哦？”小七不太相信地回应。“我生母身体不太好，可是我从来没生过病。”

“儿子，不可以随便夸自己健康，不然会引来猎人！”我就是没办法把小孩和自己放在同一个标准上，就算是迷信也得严格要求。

小七望着我叹气。他小时候一定也对他亲生母亲赶过“风邪”什么的，想到他一个小孩子在床边搧扇子就觉得好可爱。

“我生母觉得我很可怕，她以为我想害死她。”小七松开我的手，下意识抓着他黑亮的发丝。

“你妈妈只是生病，不是真心这么想。”我故作轻松拍拍小七的脑袋，发现他把礼物们抱得死紧。“你这傻瓜又在想什么？妈妈疼你都来不及了，怎么可能害怕？”

“大姐。”小七重新抬起眼，淡淡望着我。

“嗯？”

“我们还是快点回去看今夕哥，生病的人需要照顾。”小七抓紧他特意留下一半的点心袋，回头走上回家的路。

我笑了，愉快跟上小七的脚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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