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待的时间是格外的漫长与百般无奈，何况是在一片封闭的空间。身处这片空间的胡烁满脑子的疑问有增无减，太多东西让他难以理解，特别现在的独处时间，他有几个重要发现，自己身上根本没有明显的外伤，什么给玻璃刮伤，爆炸的烧伤一点状况都没有，我这康复得也太好了吧！我的再生能力什么时候能赶上金刚羊了？这，不科学啊？

“喂，有人吗？怎么都不理我了？”

胡烁喊出话之后，发现麻烦了，不敢再继续喊叫，因为在他自己看来现在自己这个情况真是已经被神经病了，哪怕刚才那个叫李国华的李国华，说他没病，这正常吗？他好像一点都认不出自己，但是和那两名保卫绝对是一伙的，那我现在喊他们过来，还能说啥？嗯，看来只好和他们“实话实说”。

“嘭”的一下沉重关门声音，又有人进来了，“好吧，胡烁同志，我现在带你走吧！”这是李国华的声音。

“真对不起，刚才我有话没说，是我的觉悟不行，我要做到"坦白从宽，抗拒从严"！”胡烁铿锵有力地回答，他认为要想李国华一伙精神病相信自己，接纳自己，必须向他们靠拢啊！只有获得他们认可，他们不就承认自己是自己人，不就是能为自己逃跑成功制造有利条件吗？况且，刚才他说带我出去，那晓得是否带我去又做什么试验？刚才的电椅按摩，我可不想再体会了。

“看来，胡烁同志的心还是朝着我们无产阶级大革命靠拢的嘛，为了解放世界人民而添砖加瓦！不错，这样，我更需要带你去外面的广阔天地来锻炼。”李国华并没有因为胡烁的转变而再计划盘问些什么，因为他刚才和孙首长达成共识，需要顺着胡烁的思路来走。

“国华阿国华，看来还是我们的防范意识薄弱，敌人已经潜伏我军内部，你的身份是一个敏感。”

“首长，真对不起，是我愧对国家人民和组织的期待，我甘愿”

“不要说国华，这其实就是我们的计划，我这边知道如何向领导们汇报。现在的国内外形势特殊，共和国刚建立的国际大国形象绝对不允许受半点玷污！”

“此时，美帝的拜访说没有打什么坏心眼真不好说，与胡烁这同志有没有关系，需要我们注意注意。”

“总之，你顺着胡烁的思路办事就不怕打草惊蛇了！”

“是，首长。首长，您老保重，现在可谓内忧外患，共和国的成长与守护缺少不了像首长一样的国之脊梁！这场风波已经持续6年了！”

“李国华，领导们的命令，作为共和国军人的我们只管贯彻落实，别妄自猜测与怀疑！”

说完，电话那边就只有“嘟嘟嘟”的声音，李国华只有无奈的摇了摇头。

就在他们刚才的对话之间，“唦唦”下笔写字的声音响彻某个房间，有几个字格外突出，因为字体下面是打了圈：李国华，胡烁，河山市二院。听到话筒里面的声音停下，他立马轻手轻脚地放好话筒，动作十分娴熟做到与房间挂电话的人同步，避免产生异响噪音，字条也被马上折叠藏在鞋底的暗格。

李国华一边回想刚才与孙首长之间的对话，一边为胡烁解开手铐脚链，看样子真的是要带胡烁去所说的广阔天地，就是不知道那片广阔天地与正常人口中的是否同样意思。也是没有其它办法，胡烁只好跟着李国华朝铁门外走。

“还真的是广阔天地好！”胡烁刚步出那间黑暗的房间回头看了一眼，审讯室的牌子格外醒目地横在墙壁上。此时的他心情变得无比轻松，哪怕简单的每一口呼吸，都感觉格外清新！

“报告，李连长，保罗先生已经清醒过来，但是英语翻译人员还没来到，美帝那边已经来电，需要我们妥善处理，不然会影响将要开展的访问，这留给我们的时间不多了。”一名保卫跑到李国华身前敬礼说。

还真的是有那么一回事！连说英语的外国人都有，这不正适合我表演吗？我的烤鸭成绩可不是白蒙的，而且怎么说都在大河国留学数载，获得琐事学位阿，哪怕考试成绩习惯性地低空飞行，对于英语翻译这事还不顺手牵羊的事？是手到拿来才对。而且，他们肯定会找一名精神病来演所谓说英语的保罗先生，说白了也是自己人嘛！只要他们开心就好。

想到这里，胡烁立马变得很积极的，学着那名保卫口吻说：“报告，李连长，让我来试试吧，我会翻译！”

“你会？”李国华奇怪地朝身旁的胡烁看了一眼，心想：对阿，如果胡烁是敌对的潜伏分子，英语对他而言，不就是必需要求掌握吗？我们为了向苏联老大哥靠拢，不是掀起全民学习斯拉夫语言嘛？

但是为了保险起见，他决定还是要在现场观察保罗与胡烁的对话，哪怕自己是一句都不懂，也要把内容录取下来，这样就可以让后面的翻译人员校对，防止胡烁把什么信息过滤掉。

“小刘，这样我们现在直接一起过去吧，你把那份问题清单拿出来给胡烁同志，让他准备准备！”

“是的，李连长！”

就这样他们走出了身处的楼房，来到外面，室外的空气也是真的特别新鲜，这是胡烁的第一感觉，给两名保卫拉走的时候还真的没有这么仔细地体会。胡烁深深地吸了一口，空气中好像还夹带一股春耕泥土的气息，湿润湿润的，这在自己的河山市还怎么能有闲置土地耕种？早就变成密密麻麻的高楼，空气中洋溢满满的尘埃。这绝对不是河山市！

胡烁抬头看了一下，李国华他们带领走往的楼房写着住院部，看样子自己之前是从那里给拉出来，有一个时钟挂在一楼的门口处，指针显示是3点30分的样子，下午的阳光映射在不远处的停车场，胡烁眼角扫到了一些令他惊讶的景象：有几台墨绿色的解放牌ca10型载重汽车！还有就是停放了一些28大杠，颜色除了黑色还是黑色。

跟着李国华他们走进住院部，地面还是之前看到的那样一个坑一个坑的水泥地面，顺着铁架子的深红褐色木制扶手一直往上爬，来到3楼，穿过一个铁制栏栅，走到一扇米黄色的木门前，两名手持机枪的保卫严肃地对李国华行了个礼：“李连长好！”

李国华回了礼，带着胡烁和小刘进去这间外面挂着特1字号的房间。刚步入里头，就听见一个满口英语的人在吵吵闹闹，说的还是蛮标准的美式口音的英语，大概意识就是：“你们到底是什么人？”,“为什么要把我关起来？”，“你们这是侵犯我的人权！”，特别是最后一句，都是美帝惯用的诋毁别国，借以出兵捍卫人权的大条道理！

“看来这是一名高阶知识分子呢！真的病的不轻，连美帝那套都学得惟妙惟肖！”胡烁只听见他高呼的声音就给出了一番十分肯定的评价，面色流露出略有一些不安，不过也就一些。

“有压力嘛，胡烁同志？”李国华注意到胡烁的面色有些不对劲，故意问他。

“李连长，没事没事，我这就过去和他交流交流？”说罢，胡烁还拿起手中那些问题扬了一下。

“我和你一起过去吧，反正我和保罗先生有过几次不错的沟通！他每次看见我，都表现得格外热情呢！”李国华说完，脸上露出一副成就感满满的样子。

“嗯，也对，之前听李局说他的英语日常交流是可以的！”胡烁不禁心里说。

“还有，待会，看我说开始，你再问他问题，这个谈话过程，我们是需要录音保存的！小刘，可以了没有？”李国华一边说一边转头看了一眼还在摆弄一套录音设备的小刘。

“报告，李连长，胡烁同志与保罗先生开始对话，我这边就可以开始录音。”

随着胡烁一步一步接近保罗的病床，映入眼中的是一个穿着白色病服的背影，刚好阳光打在这个人的头发上，那是散落到后脖子的长发，头发颜色是黑色带点泛黄。也许是感觉到有人靠近，他忽然回过头来，眼神是充满了愤怒，下一秒又开始飙那几句英语。

李国华笑呵呵地朝胡烁说：“我就说每回保罗先生看见我都是格外热情，对吧？”李国华接着还走了上去，主动拿起保罗的手握了一下说：“你好，保罗先生，我们又见面了，我是李国华，你有什么诉求请与我们的胡烁同志说，他英语比我好。”听到李国华除了喊自己名字是英语，其它是标准普通话与自己打招呼，保罗更加激动了，可是当其中一名手持机枪的保卫走了进来，他马上老实多了，不再飙那几句英语，还赔笑与李国华握手。

胡烁完全没有注意到李国华和保罗先生在用中文打招呼，更不用说李国华已经在介绍自己。因为胡烁自打看到保罗先生的样子就知道他是一名地道的外国人：长到后脖子的中分头发，茂密的眼眉毛，深邃的眼窝长着一双绿色的眼睛，高耸的鼻梁。而且胡烁打从第一眼看见他觉得他很脸熟，“难道是那个保罗吗？”胡烁心里疑问道。

“难道是大鹰帝国甲壳虫的约翰？”胡烁忍不住自言自语说出声来。

“什么？胡烁同志，你别发呆，快点过来和保罗先生说说话。”李国华一边说一边不停对胡烁打着颜色，心里却升起了疑虑：什么？这和大鹰帝国有关系？看来历史遗留问题不容易解决。

胡烁收回了思绪，走到前方正想与保罗打招呼，可是保罗看见胡烁，认为对方又要对自己说标准的普通话，马上就变脸和不耐烦了，完全不在乎一旁的李国华，转过身走到窗台前说了句：“棍凯！”直接下了逐客令。

李国华走回胡烁身旁，并拍了他的肩膀说：“指望你了，胡烁同志，我们现在开始录音。”接着他就走到一旁坐了下来，翻开一个档案簿放在身前的桌子前。

胡烁可以肯定对方只是美国人，刚才觉得是甲壳虫乐队的，只是自己错觉，但如果他来自美国的话，一个名字在胡烁脑海呼之欲出，可是他不是四了？而且看样子大概2，30岁的样子，不科学阿！肯定是人有相似。

胡烁深呼吸一下，平复情绪说道：“请你礼貌一些，我叫烁，我只是在帮你！”一口流利地道的英式英语行云流水地说了出来。

这一下吃惊的不只有保罗，更加吃惊的要数李国华，虽然他并不知道胡烁的话是什么意思，但是说得未免太好听了，如果不看样子的话，凭声音完全就是一个外国人在说话啊。更加坚定了李国华的心：胡烁一定要派人时刻监视才行。

保罗马上转过头来，脸上满是笑容地说着美式英语：“你好，烁，我是保罗乔。认识你，我很开心。真是太好了，终于有人知道我说什么了。不用经常听那个人说的噪音！”保罗还朝前面的李国华看了一眼，对方以为是说自己的好话，脸上还堆起了笑容。

“保罗乔！果然是他！”胡烁的心里不禁激动起来，“我可是正在与帮主对话阿！话说回来，他不是四了吗？难道我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