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果卢菊兰坐在道沿上消化一会儿暴富的喜悦,拿出准备买纸的钱,剩下的叠好收了起来。
正要去小卖部,秦果无意中抬头,竟然看见周芒野站在小卖部旁边那家,街道第一家私人开的客来香饭店门口,一双眼睛在阳光下闪着熠熠的光彩。
阴魂不散。
刚才得意忘形了,也不知道他看了多久。
因为心里有鬼,秦果觉得他的眼睛似乎就盯着卢菊兰手里的篮子。
她心跳的厉害,起身拉着卢菊兰就走,都没注意卢菊兰的眼睛已经长在了周芒野的身上。
“果儿,你不是说还要吃凉皮儿的吗?这就回去啊?卫生纸不买了吗?”
卢菊兰被拉着走了很远,还很不情愿,扭回头盯着周芒野看。
她长这么大,除了每年夏季秋季忙完,乡里请戏班子唱大戏,戏台子上的小生让她移不开眼睛,周芒野还是第一个。
只是云都乡什么时候来了这么好看的男人,她从一出生就在云都乡,每天在街道上不知道走多少遍,怎么从来没有见过。
也许是路过的吧。
那更的好好看看,给眼睛解解馋。
两人拉扯着终于到了乡政府前,秦果松开手,转身,怒其不争的盯着卢菊兰:“瞧你那没见过世面的样儿,不就是个男人吗?至于这么馋涎欲滴的么,瞧瞧,口水都流下来了,啧啧,我都替你觉得丢人?”
卢菊花还将脖子还向后扭着:“至于,太至于了。果儿,他可不是一般的男人,一般的男人哪有什么好看的,你看看那眼睛眉毛,就是戏台上的白面书生画出来也没那么好看。他是哪儿来的呢?以前我怎么没见过他。”
秦果也跟着往后面看了眼:“你以为云都乡所有人你都见过啊?我也是今天才第一次看见他。他跟着郭乡长,应该是乡政府新来的干事吧。”
“不过这个人长得帅是真帅,眼神太吓人了,你是没对上他的眼睛,就好像两把刀。”
“带着杀气,眼能杀人,咔嚓!”
秦果做了个杀头吐舌的动作。,
卢菊兰很不相信:“哪有你说的那么玄乎,刚才我看见他的眼睛了,戏台上的武生一样,就是唬人,没到杀人那一步,用你的话就是炯炯有神。”
“切。”秦果白了卢菊兰一眼:“说你没见过世面还不承认,不是白面书生就是武生,就见过戏里的。怪不得这么个男人就把迷的五晕三道的。”
然后双眼弯成了月牙,原来如此的盯着卢菊兰:“这么看在眼睛都拔不出来,是不是一见钟情心生爱慕?要不要我帮忙?”
然后过来人似的感慨:“哎,女儿家大了,要出嫁了,女大不中留啊。”
卢菊兰脸红了:“说的好像你不是女儿家似地。”gonЪoΓg
秦果很不害羞:“我是女儿家,但是我不着急,我的先高考,然后好好享受享受生活,然后挑个爱我的,爱我爱到骨头里的,我宁缺毋滥。”
秦果觉得她就是来报仇的,上辈子没得到的,这辈子要狠狠地报仇般的享受。
“哎”卢菊兰叹口气:“我看上人家,人家哪会看上我呀?我初中都没上,长这么大连趟县城都没去过。”
还算有点自知之明,不过爱情从来是没有阶级学历之分的。
当然门不当户不对的,只属于爱情不能进入婚姻。
可是不以婚姻为目的的爱情不就是耍流氓吗?秦果终于有时间辩证的想问题了。
卢菊兰见她不说话了,失望的低下头小声说:“你也是这么觉得对吧?他跟乡长在一起,一定是有正式工作,拿工资吃皇粮,我一个老农民怎么配得上。”
秦果侧脸看了眼卢菊兰:“你可不要看不起自己,你长得好看又能干,说不定以后比拿工资吃皇粮的赚的多呢。”
卢菊兰更深的低着头,习惯性的揉捏着衣襟:“我知道你在安慰我,我也就是饱饱眼福,过过嘴瘾。我爸都已经给我安排相亲了,说是等收完麦子就见面。”
如果不上学,本地农村姑娘19岁差不多都结婚了,就算是没结婚也都定了亲。
卢菊兰的爸解放前读过私塾,喜欢看一些古书,她家的炕头现在就放着封神榜,隋唐演义,西游记,三国演义,水浒之类的,据说他爸每天晚上都要在油灯下看书,书都被他翻烂了。
因为看的书多,他在女儿婚事这个问题上,还是比较民主,比较深明大义的,虽然他认为女子无才便是德,女儿读完小学就辍学了。但又觉得被自己打走的老婆,就是因为嫁给他的时候年纪太小,才15岁,不懂事,才会惹他生气。
所以才认为女儿应该二十岁,或者再大点结婚。
卢菊兰这才没过早结婚。
秦果压低嗓门问:“你不是跟阮洼的阮建辉暗送秋波了吗?还相什么亲啊,直接给你爸说就行了。”
卢菊兰脸更红了:“什么暗送秋波啊?说的那么文绉绉的,我听不明白。”
秦果肉疼的抽了抽嘴角:“行了,在我面前就别装了,我前天晚上都看见你们在你家院场后面,那棵大柳树下约会呢,阮建辉还给你一块手帕呢。”
卢菊兰一下子捂住了脸:“哎呀,我们俩就是说点事儿,还被你看见了。他哪里有给我什么手帕,就是擦擦汗。”
秦果看着卢菊兰手里的篮子都快扣到头上了,恍然大悟:“对对对,是擦汗,你拿着他给你的手帕帮他擦汗,然后把手帕装进自己的口袋。”
说完悠然自得地往前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