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果本来想再治治朱小兰,让她心里先有个逼数的,只是看见卢菊兰从她家地坑庄的地道里露出了头,冲着她挤眉弄眼的,还晃了晃手里提的那篮杏子。
所以暂时先不跟秦小兰战斗了。
因为她跟卢菊兰说好的十二点,去街上卖杏子的。
两人汇合之后,拐向公路。
秦小兰看到卢菊兰提的那篮,红里透黄水汪汪的大杏子,眼睛下意识的看向了林业站的院子。
若有所思。
卢菊兰家住的是云都乡,也是西北农村,大多数人家住的地坑庄,就是在平地上挖一处地庄,地庄里挖几孔窑洞。
住地坑庄,冬暖夏凉,安全方便。
但是地坑院子不适合种树,一般地坑庄头顶的地面都是表面经过碾压的碾麦场,场边上种果树又不方便看护,所以她家里并没有杏树。
吃的杏子都没有,怎么会有这么一篮子。
绝对有猫腻。
她也没着急进院子,就站在大门外看着。
却只看见秦果卢菊兰手挽手,说说笑笑的,走过乡政府大门,到了云都乡街道。
街道距离有点远,人来人往的,看不太清楚,秦小兰想跟着去,脸蛋烧疼烧疼的,想到脸晒伤的样子,只好愤愤的打道回府,进了院子。
虽然今天不是农历的二,五,八日,也就是街道的集日。
但是作为一级乡政府所在地,街道边有很多的单位,什么工商所税务所,派出所,法院检察院,邮电分局,农业银行,卫生院,供销社,还有一所中学一所小学。
正好下班时间,街上人来人往的,也很热闹。。
两人提前选定好了钱有闲的农业银行,邮电分局中间,将篮子放在路边,坐在道沿上。
现在改革开放经济复苏,虽然贫穷落后的小镇大多数人的思维还比较保守,还守着包产到户的土地生活。
也有少部分人脑子灵活,这个点,有好几个人把自家种的蔬菜,杏子摆在街边的道沿上卖,还有酿皮凉粉摊。
当然货比货,秦果她们篮子里又红又黄又大的杏子,很快吸引的银行的两个柜台职员跑了出来。
卢菊兰家离街道近,家里祖传烙酥饼炸油饼的手艺,农闲逢集的时候卢爸爸会炸点油饼,烙几锅酥饼,拿去街上卖。
老生意人了。
她马上发挥生意人油嘴子的优势,毫不夸张的介绍杏子的味道,价格,品种,说的这篮子杏子独一篮没二蓝的,吃到就是赚到,好像今天吃不到以后就没机会了似的。
听得秦果都忍不住拿了一只咬了一口,生怕以后吃不到了。
货好,人会说,不一会儿周围就围了一圈人。
一篮杏子,没有秤,一毛钱两只,不到半个小时就卖完了。
还有好几个人没抢到,明显的失望。
太顺利了。
两人欢欢喜喜的坐在道沿上数钱,竟然有三块。
要知道现在一碟凉皮才一毛钱,一碗烩面片一毛一。
两人就这样空中赚了三块钱。
巨款啊。
虽然不光彩,却满满的成就感。
卢菊兰激动的话都说不利索了:“果儿,还是你聪明,你是怎么想到我们把杏子拿来卖的?本来我只想吃几只的。”
秦果从一沓毛票中数出1块5来,剩下的塞给卢菊兰:“我当然是未雨绸缪了。”
“然后你买卷包卫生纸,两包。”
“我也得给自己买点。”
爱惜自己,讲究卫生,才是她这次用不光彩的手段赚钱的目的。
卢菊兰是她最好的朋友,两家住得近,从小一起长大。
卢爸爸卢敬儒是个地地道道的老农民,大男子主义很严重,在卢菊兰5岁的时候,把老婆给打跑了。
这些年来,他一人把两个儿子一个女儿带大,现在大儿子去找亲妈了,二儿子没人管教,成了街上的混混。
小女儿卢菊兰小学毕业就辍学了,在家打理家务,顺便帮着做生意。
因为家境贫寒,又没有人指教,卢菊兰一个月前才第1次来月事,竟然没人告诉她一点生理卫生方面的常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