临近傍晚之时,沈清越猜测到嘉盈公主应当会来见她,而且不会走正门。毕竟血缘是一个很奇妙的东西,她哥就不爱走正门。
果不其然,嘉盈公主真真就不走正门,从和江京砚同一个窗户跑进来。
这位公主似乎有些拘束,有些羞于切齿。“你,你看到了多少?”
“我应该是什么都没有看到。”沈清越带着询问的眼光看向她。
嘉盈公主瘪瘪嘴,眼神飘忽不定,心虚的拿出自己的公主架子:“我们本来就什么都没有发生。”
“公主说得对。”沈清越尽可能的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十分的忠诚,诚恳。
“不过,还是谢谢你了。你也小心一点,我皇兄那个人有点疯狂,只要你凡事都顺着他,我可以保你一辈子衣食无忧性命安全。前提是你要知道什么能说,什么不能说。”
“我不明白。你是公主,你若是喜欢什么人,你应该会直接求陛下赐婚吧?”沈清越的脑海之中突发奇想发觉江京砚在陛下面前求赐婚是什么样?
“我又不是皇兄那种人。”嘉盈公主表情怪异的说着,仿佛是在嘲笑沈清越。
“这”想起今日的画面,这俩应该是两情相悦才对吧。“可是如果你们是真心相爱呢?”
“本朝律令,驸马不能掌握实权。”嘉盈公主的声音十分低落,这一律令算是直接让嘉盈公主和李淮之之间添上了一堵厚厚的无形的墙。
李淮之是什么人,军营之中出了名的兢兢业业。曾在军营之中发过‘男儿当保家卫国,忠君报国’的壮志豪言。
若是让他安分守己,入赘当一个无所事事每日只需下下棋的驸马,无异于温水煮青蛙。
“我知道我是公主,他不可能成为一个驸马。所以一直以来我都在告诉自己不要爱上他,但是我没有办法控制住自己的感情。”嘉盈公主说着说着,泪滴徐徐掉落。
沈清越赶紧送上手帕,安慰她:“感情这种事本来就不是自己能控制的。”
“沈清越,我觉得我自己好坏啊。之前他和许家的姻亲就算我破坏的。他当不了我的驸马,那我也不会让他去当别人的夫君。”
你们还真是不是一家人不进一家门,天生的兄妹啊。
沈清越在心中暗暗吐槽,不敢宣之于口。
“我是不是特别的该死啊,明明我得不到他,我就想让他一辈子不能有别人。我特别不喜欢自己这样,但是我是控制不住我自己这样去做。”嘉盈公主越说情绪越崩溃,越来越像江京砚,让沈清越心疼又束手无措。
“我印象之中的李淮之是一个举止有礼的人。若是,若是他不喜欢你,便不会和你接触那么深。想来他应该也是痛苦的,在自己的豪情壮志和你之间做选择。”
“我不想耽误他,所以我不会去求父皇。但我也不会眼睁睁看着他娶别的女人!”嘉盈公主信誓旦旦的说着,表情从悲伤转变为嫉恨。
沈清越也怕触碰她的逆鳞,很多话都不敢说,这种时刻陪着这个失落的女子就好了。
“以后你嘴巴严实一点,不能影响淮之哥哥的仕途。不要仗着你有皇兄撑腰就胡作非为!”
“好,我的公主殿下。”
沈清越折腾了许久,才把这位小公主送走。她很奇怪,这到底是谁的基因啊,怎么这两兄妹竟是一个模子刻出来的。
但嘉盈公主到底还是温和一些,也更为可惜。明明是互相爱慕的两人,却因着各种原因相爱却不能相守,有缘却无份。
这天底下,到底是谁在幸福着?是谁能相爱又相守?
沈清越不知。
后来的日子,沈清越也没空管嘉盈公主和李淮之之间的爱恨情仇了,任由他们自己纠缠去。
她的婚期快要到了,宫里也派来了教养嬷嬷教导她一些中宫之事。
太子的婚事自然是全京城的大事,有人欢喜便会,有人仇。
“殿下,若是真让那沈清越嫁给了江京砚,那相府也就相当于归顺了他江京砚啊,这对我们的大事十分不利啊。”
“可他毕竟是我的哥哥,我不能对我的手足兄弟下手啊。”一名衣着简朴的男子说道。
“是兄弟亦是对手,那江京砚有什么才华?哪里比得上殿下您?您才是一代贤王,这个皇位本该就是您的,他江京砚不过是仗着自己的出生才左上的太子之位,他压根就不配”
“住嘴!他是我兄长,即使他再如何无能,按嫡按长,这位子都该是他的。”
“殿下,属下知道您很心软,但是想想我们一种谋士,若是那江京砚登上皇位,我们还能活吗?你心软不为自己,也该为我们着想啊。”
“这辞愿是一个大度的人,不会不给你们容身之处,他”
只见谏言之人立即跪下,双手抱拳。“殿下,想想我们之前对江京砚做的事情,他如何肯放过我们?这种时刻万不可心慈手软啊!”
此人身后几人也随之跪下,学着他的动作,呼喊:“殿下!”
衣着简朴的男子沉默了许久,脸上的表情变幻莫测,许久像是做了什么不得已的决定一般,道:“你们得到计划是什么?”
“谢殿下,自然是让这桩婚事办不成。”
“哦?沈家的赐婚来的太突然无法阻止,若是那沈小姐言行不当或者江京砚那种眼里容不得沙子的性子定然会因为自傲自求取消婚约。”
另外一名谋士兴冲冲的说着:“这样一来,是他自己放弃的婚事,怀疑不到咱们头上。其次,我们下手注意一下尺度,那沈小姐被退了婚一定十分难过,到时候我们殿下再去安慰,定得她芳心。”
被称为殿下的人突然开口:“不,此事需得谨慎。若是我出面,痕迹太重,父王和太子那边都过不了关。这个事情我还需要在考虑一下。”
“那其他的方面?”
那名殿下放下茶盏,定下决断:“按你的想法,照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