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京砚领着沈清越走向第二处,是太后宫中。
在婳玄宫和太后宫中这段路途之上,沈清越越发觉得皇后娘娘实在有太多不对劲。
而皇上和太子似乎对这一事心知肚明,甚至在纵容着皇后娘娘。怪不到江京砚一直在强调着‘她不需要去花心思,不用考虑皇后的喜好。’
阿姐进宫之后也变了许多。
而她身为太子妃,迟早是要成为这皇宫之中的囚徒。她也会变吗?会变成什么样?
她不想变得像皇后那般木讷,不想变得像阿姐一样违背本心。江京砚曾向她允诺绝不纳妾,但是若他当上皇帝,妾便不是妾,是妃嫔,是后宫佳丽三千。
在欲望变得可以随时满足之时,当逐渐成为天下的主宰之人时,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之时,他当真能坚守自己当初随口胡诌的承诺吗?
沈清越不敢想象那时的场面。
太后的宫殿十分古典庄重,很符合她的身份。沈清越的姐姐沈清泠最不担心的就是这个太后,因为她的要求只有大家闺秀的得体和礼仪教养到位。
沈清越这一点是十分得体的,从小父亲对这个女儿的培育便是按照大家闺秀的礼仪来教,十分的严苛。沈清泠觉得是因为母亲对她太过纵容,礼仪没有教好。所以才导致了父亲对沈清越的培育更加严苛。
相府出身的沈清越也不失所望,在太后面前表现得十分良好,惹得太后称赞连连,夸奖不止。
但有一事确实很奇怪,太后盯着沈清越上下打量。“哀家瞧你实在有些眼熟,总感觉在哪里见过。”
“民女来过几次后宫,见淑妃娘娘,或许是在淑妃娘娘宫中?”沈清越斟酌话语,谨慎的回答。
“不,哀家对你的印象大约是在你小一点的时候。你当时的面容还很稚嫩,不是现在这样。”
太后又将沈清越左看看右看看,上下打量。
许久,太后如同恍然大悟一般,笑嘻嘻的说着:“哀家知道了。哀家曾经看到过愿儿画过你。”
江京砚像是早就猜到了一般,面不改色,旁若无人。
反倒是沈清越,这事情又不是她干的,害羞的不行的人却是她。“这”
此时,太后话锋一转,语义不明的说着:“哀家好像还在皇后出事那天咋子她宫门前看到过你们俩,说实话你们是不是早就私定终身了?”
沈清越有些慌乱,一方面是这个时代女子的名声一旦扯上私定终身这种东西便不太好,另一方面是因为她不知道太后在皇后宫门前看到了多少。
以及太后今日的所有言行似乎都是为了引出这句话。
江京砚也不知该如何回答,二人一时间皆是沉默,整个大殿的气氛都十分的诡异。
太后并不像外界所言那般慈祥不问世事。
这是沈清越得出来的结论。
看着紧张的二人,太后还是给了他们台阶下:“别这么紧张,哀家是在同你们说笑,今日是家宴闲谈。”
江京砚带头行礼,沈清越也怯生生地跟着行礼,不知道该说什么活跃气氛。
接下来的闲谈,沈清越都心不在焉的。太后会时不时冒出几句让她难以回答的刁钻问题,或者一些不该由她讨论的。江京砚也是被挑刺,二人皆是自身难保。
许是二人都不在状态,刁难几句之后太后便放人走了。
出宫门的时候,沈清越几乎是跑着的,还未从太后这等人物的阴影之下脱离出来,很多时候她和江京砚很像,笑得很慈祥善意的说出一些近乎恐吓人的话。
江京砚见她被吓到了,揉了揉她的脑袋,安慰道:“以后我们是住在东宫,来皇宫的机会很少,见太后更少。你不必担心”
“她有点可怕,这是可以说的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