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清回到院子,不安地来回踱步。
今日沈家这一闹,她怕是不好再在永州待下去了。
得赶紧去上海!
她回房找出皮箱,把衣裳都装进去,就等程稚文回来,问他何时出发。
程稚文打早就去了永州县衙,说是程稚武的案子有新线索。
想到这个,沈清就觉得案子没结,程稚文不好离开永州。
就算案子结了,也要看是怎么个结法,万一查到革命党身上,估计整个程家都会有麻烦,那样程稚文更走不了。
沈清叹气,内心祈祷江州县令千万不要查到那个蔡先生头上。
他和程稚文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他被查出来,程稚文也会死。
程稚文从县衙回来时,天色已晚。
沈清焦虑地坐在屋里,瞧见他进屋来,立即迎上去:“怎样了?”
“他们查到广州另一起同样的中毒致死案件,死者和我大哥死于同一种毒药,且那个案子的死者恰巧是因为举报了当地一名革命党。现在他们怀疑我大哥也是同样的死因,询问我在上海有没有得罪革命党。”
沈清无力摇头:“跟我想的一样,这是越查越逼近真相了。”
程稚文笑了下:“永州这个县老爷和仵作,是办实事的,和江州那个黑白颠倒的狗官不是一回事。”
沈清也将沈良和王氏今日大闹程府的事情提了下,告诉他自己的担忧和打算。
程稚文起身又穿上大衣:“我去交代老许,明日寅时送你前去上海,带上江深何飞。”
沈清问:“那你呢?”
他拿下挂在衣架上的帽子戴上:“我现在出不了城。”
他口气很淡,仿佛这只是一件不足挂齿的小事。
沈清却意识到了严重性,惊慌起身:“……他们……他们怀疑你了?”
说完又觉得自己说的是废话。
如果不是怀疑程稚文,又为何限制他出城。
所以他今日在县衙耗了一整日,是因为去接受审问!
想起自己之前在江州县衙遭遇的一切,沈清紧张地走到程稚文面前,上下检查他的身子,特别是后腰:“有没有打你板子?”
程稚文按住她在自己屁股上乱游走的小手,笑道:“没有,只是去问话,没有动我。江州县令跟我爹关系不错,不会对我怎么样的,不担心。”
沈清登时双臂圈上他的腰,脸靠到他胸膛上,“呜”地哭出声。
“我觉得自己像个扫把星,走到哪儿,哪儿就不平,在江州差点害死自己,在永州又拖累了你……呜呜……我不能丢下你自己走,我要和你一起走!”
程稚文也抱紧了他,低头吻她的发顶,低声缱绻道:“你不是扫把星,你是我的爱人。”
她哭得瓮声瓮气的:“是爱人就要一起面对,我要等你一起走!”
他将她抱在怀里,手轻轻顺着她的头发:“听话。”
声音很轻,细听之下全是疲惫,沈清不忍再缠他,松开双臂放开他。
其实她也知晓如今自己再留在永州,反而会成为他的累赘,他不仅要应付案子,还要操心她。
想了想,终于是接受自己先去上海。
“你去跟老许说吧,我明日寅时出发。”
“好。”
沈清送他出院子,看着他和江深消失在夜色中,才转身回屋。
此番去上海,恐怕不会再回这里,她把自己所有衣物都装进皮箱,顺带还挑了两本书一并装进去。
程稚文很快回来,她接过他脱下来的西装和帽子,挂到衣架上。
想到明日就要分别,这一分开不知何时才能团聚,她满心不舍之余,亦特别痴缠,缠着他一起洗了澡,上床后,又缠着他要发生关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