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有人指着她小声讨论:
“的确长得跟沈家庶女一样。”
“我看着也像!连那身形都像!”
“就是她!”
“……”
沈清有点后悔出门了,抱着王氏站起身:“我们先进去,进去再说!”
王氏止住哭泣:“好好!我们进去说!”
沈清扶着人进门去。
沈良和程老爷都跟着来到正厅。
程老爷又阴沉沉地打量起她来。
沈清知道他也在怀疑自己的身份。
其实她第一日进程府,他就已经怀疑上了,问了她名义上的父亲朱民安的信息,指不定早就派人去广州调查了。
但她是他儿子带回来的,他即便知道她就是死囚犯,但总得考虑到儿子的连带责任,应当也不敢轻举妄动。
思及此,沈清稳了稳心神,看向沈良,说道:“您那日说我脖子上有痣,后来我让丫鬟帮我瞧了眼,分明没有痣。”
沈良一噎,支支吾吾道:“但你跟我们的清儿长得一模一样。”
“不是有句话叫‘人有相似’么?我不知道我为何会跟你们的女儿长得一样,但我确实不是啊。”
沈清走到王氏面前,转过身去,露出后颈给她看:“阿姨您看,我后面没有痣。”
说完,又解开锁骨前方三颗扣子,用力将衣服往一侧肩膀拽下,露出上臂三角肌上的疤痕。
“这是我小时候在国外打针留下的疤,你们女儿身上没有这道疤吧?”
王氏彻底止住了哭泣,怔怔地望着沈良。
沈良叹气:“可我们的清儿她分明还活着呀……”
程老爷就问:“此话怎讲?前些时日,我听说令嫒因为在江州犯了事儿,已经被处决了。”
“我们也听说是这样,但几日前,江州县老爷又派人前来沈家到处搜查了一番,我们才知道清儿没死,跑了。”
王氏又呜呜哭起来,沈良赶紧安抚她。
沈清内心动容。
虽然她没有孩子,但她能理解王氏的绝望。
想了想,开口劝道:“这不是好消息吗?先前已经被处决的女儿,其实还活着,这是好事。她现在肯定因为害怕所以藏在某处,等她安全了,她一定会想办法找你们的,你们且安心在家等着她。”
程老爷看她一眼,也跟着说道:“老沈,能将你女儿从法场劫走的人,说明还是有点本事的,你女儿跟着这样的人,你担心什么?”
沈良手背拍了拍手心,愁眉苦脸的:“就怕是个山贼或反贼一类的人物!正当人家谁有那本事劫法场呐!”
程老爷:“……”
沈清神经一跳。
连沈良这等商人都能推测出把死囚犯女儿救走的人,有可能是反贼,那江州县令……
沈清冒出一身冷汗,有点坐不住了。
她看向沈良和王氏:“正因为你们的女儿是个死囚犯,你们才更不应该闹得这般人尽皆知。现在全永州的人都知道你们女儿诈死,万一她偷摸着回到永州,被人瞧见了,去报官,你们说会怎么样?”
程老爷再次朝她投来一记意味深长的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