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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清洗完澡出来,程稚文还坐在沙发上发怔。
她在他身旁坐下,问:“晚上怎么了?跟你大哥吵架了?”
程稚文没否认。沈清聪慧,都拔枪了,他知道瞒不过她,只能闭口不言。
沈清又问:“因为他要那小厮的事情?”
“嗯。”
沈清叹气:“也不是多大事儿,说不给就算了,没必要拔枪。”
程稚文不想再谈此事,抱了她一下后起身:“我去沐浴,你也赶紧到床上躺着。”
“我去给你暖床!”
“好。”他笑了,笑露出脸颊一侧深深的酒窝。
俩人牵着手进睡房,短短几米的距离,都舍不得分开彼此的手。
沈清掀被上床,浴间的门一阖上,脸上笑意尽收。
晚上的事有多严重,她不是看不出来。
程稚文亮了枪,江深何飞两个人都冲进房里,可见当时程稚文很有可能已经要开枪。
到底是什么事情,让他对自己的亲哥哥举起枪?
绝对不可能是因为一个小厮。
沈清知道程稚文这个人嘴巴严,他不想让她知道的事,她就是问再多遍,他也不会说,索性不问了。
之后的两日,程稚文足不出院,日日夜夜都跟她在一起。
她觉得奇怪,程稚文应当有自己的事情忙,就像前些时日,他虽然晚上会回来,但白天一定是在外面活动的。
这一晚,沈清想起明日就是他上柳家提亲的日子,提醒道:“你明日该上柳家提亲了吧?打算何时出发?”
他在看书,头没抬,随口回道:“不去。”
“那七日后还成亲么?”
“你说呢?”程稚文抬头看着她。
她佯装不确定:“那不好说啊,到时候你父母把花轿都准备好了,你不去也得去。”
他放下书,朝她坐了过来,把她揽到怀里:“我不去,他们还能押着我上马不成?”
“还真就押着你上马了。”
“我真上了马,定也是去接你。”
沈清被他逗得咯咯直笑,笑声穿过门上的雕花和油纸,传到外头。
何飞看一眼江深,小声说道:“老板这两天啥事儿都不干,光顾着和朱小姐在一块了,我感觉他心里已经有了决定。”
江深没吭声。
他也认同何飞的说法。
人只有在知道即将失去,才会格外珍惜在一起的时间。
江深情绪复杂。
因为他亲眼见过程稚武布置的地下密室,说是密室,其实更像是地牢。
里头没有其他的,只有拘禁一个人的所有物件。
那里暗无天日,常年潮湿,人一旦被锁进去,别说三年,三日都得疯。
如果是他,定无法让自己深爱的女人关在那种地方。
可老板不同,他是要干大事的人,那么多兄弟冒着掉脑袋的危险追随他,还有蔡先生和朱先生,倾尽家财、丢掉官职,只为支持他的理想。
他肩上背负这么重的责任,如果因为一个朱小姐,让这些追随他、支持他的人都被诛九族,那么……
或许真的应了那句话——在重于泰山的理想面前,女人轻如鸿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