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寒池到军营足有十余里路程,杜予再三追问,陈泽也没有开口言明季桐所做之事。
陈泽虽然不甚清楚,但是“广都旧部、决心”之词听来便能让人联想到些什么,他不敢下定论,担心杜予不信,更担心杜予当面质问誉王。前线军士多为誉王马首是瞻,如果将事情挑明只怕他们会提前动手。如今当务之急便是写信给蜀帝,让他调兵驰援,亦或是可以让皇子返回广都。
陈泽搪塞道:“季桐之事也不甚重要,主子不必挂心。”
杜予知道陈泽是在敷衍他,但是陈泽不愿多说,他便是一句不再多问。原因无他,相信陈泽罢了。
二人刚返回大营,誉王便遣人叫杜予一同用膳。
陈泽不由得警觉起来,对来人道:“是誉王在,还是誉王和大将军都在?”
“只有誉王殿下在,大将军今日一早出门至今未归。”下人回道。
陈泽道:“知道了,皇子稍后就去。”
等下人退出后,陈泽嘱咐杜予:“主子一会儿到了誉王那儿,切不可提起大将军之事。”
“为何?”杜予不解。
“如果让人知道皇子在树后偷听,怕也不是好事。”
杜予点头。
二人一起来到誉王营帐,誉王关切的问道:“予儿,寒池如何?”
杜予笑道:“初入时冷些,练功时倒是不觉得。”
“那就是了,寒池水至阴至寒,唯有用内力催动才能发挥其功效,防止寒气入骨。”
“坐下罢。”
誉王伸手指了指旁边的座位,陈泽被安排陪侍在杜予身边。
饭间,季桐也回来了,见杜予也在,便向誉王提起雍国犯境之事。
“派出的探子回报最近几日雍国的军队正在向空山开拔,怕是不日便会犯我边境。”
陈泽和杜予停著,抬头望向季桐。
誉王也放下手中的吃食,说道:“雍国?”
显然没有想到雍国会开兵犯境。
季桐答道:“正是。”
众人眉头紧皱。
雍国位于西北苦寒之地,全民尚武,男子好战,女子爽朗,战斗力远超蜀国,虽然蜀地有天险作屏障,雍国历来征伐从未成功,但是它就像狗皮膏药一样怎么也甩不掉,徒徒消耗蜀国兵力。
三年前中原六国联手西却雍国百余里,使其三年不出玉山关,西却雍国也少不了蜀国帮助。原以为雍国伤了元气,且在恢复,没想到这么快就卷土重来。
誉王吩咐:“雍国也无甚可怕,既然如此就写信向我王兄调来半块虎符,让五军士兵早做准备罢。”
蜀国军营虎符分为两半,一半在誉王手中,一半在蜀帝手中,誉王那半虎符只可守,蜀帝那半可以攻,即直接出兵征伐。
季桐道:“属下明白,为了方便起见,不如由皇子殿下手书,陛下那边可能会快些批准。”
杜予还未开口,陈泽道:“雍国一直图谋东拓,何事犯我北境?事情没有确凿证据,如何让皇子殿下向陛下请兵?”
季桐看向陈泽,眼中闪过微讶,他没想到陈泽一个小小侍卫竟然敢插嘴军政国是,不由得有些愤怒道:“军国大事有皇子和誉王殿下,领兵打仗有五军将领。陈侍卫以为比我们还要懂前线战事?”
陈泽回道:“各为其主罢了。”
杜予和誉王闻到了营帐内的火药味,同时出声喝住两人。
誉王道:“陈泽是予儿心腹,不是外人,你怎能如此讲话。”
杜予也说道:“阿泽,大将军忠心耿耿,自然不会欺骗我们。”
二人低头应诺。
杜予对誉王说:“王叔放心,我即刻修书给我父皇,告知他前线战事,其他都由我父皇决断。”
誉王点头道:“好。”
……
待到杜予和陈泽回到营帐,杜予问道:“今日季桐在山谷中密谈的究竟是何事?”